旧文节选(二十)

2024-08-02  本文已影响0人  慢煨银湾

老栾是临时工里资历最老的,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长达十七八年的工龄。每一个“新人”都会被送到他那里去做学徒,我自然也不例外。老栾几乎每天都会在临迟到的前一分钟到达,我去报道的那天自然也没例外。

我一边百无聊赖地等着老栾的到来,一边观察起他的工位来。首先“闯”入我眼帘的就是他的那把老转椅,那上面污迹斑驳,坐垫也被压得变了形,完美地展示着与他臀部的“契合度”,两侧扶手被挤得向外张开,仿佛像是摊着两手,向世人诉说它这些年来受的委屈。椅背上还搭着一件工作服,领口处被油泥儿“盘”得包了浆,散发着如同皮夹克一般的光泽。桌面上到处都是饮料留下来的糖渍,与灰尘混合后,在上面开出了一朵朵黑色的“喇叭花”。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老高,并且还在一圈圈地向外蔓延着,早已越过了烟灰缸的边界。

果然不出我所料,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一个邋遢的胖子才撇着两腿,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我跟前。见面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寒暄,老栾点起了一支烟,眯着“肿眼泡”对着我打量一番后,也递给我一支。我婉拒,老栾扑哧一声笑了,接着对我说:你以后就跟哥混,哥保你“前途无亮”。

老栾无疑是幽默的,但最让我感激的是他的善良。他没有“架子”,不似别的师傅那般,把繁多的工作都交给徒弟来做,自己到一旁躲清闲。在饮料见底和烟盒瘪下去的时刻,我也并没有收到“暗示”,而是他自己起身出去买。所以我的学徒时光是轻松而愉快的,每天除了帮他盖盖章,送送资料以外,也没其他事情可做了。第一周,他什么也没教会给我,除了那首他时常哼唱的英文版的黄梅戏,曲调大家耳熟能详,歌词大意是:Two birds in the tree ,make love every 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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