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军阀的症结所在:名声变坏和招牌被砸

2019-01-04  本文已影响34人  拾文客栈

北洋大时代道德篇(一百七十二):待小人,不难于严,而难于不恶;待君子,不难于恭,而难以有礼。

在北洋史上,军阀一词的形象,已然颠覆。毕竟中国传统语汇中,并无近代意义的“军阀”概念。至迟唐代,典籍中便已出现“军阀”一词,却另有所指。在古代“军阀”是一个复合词,“阀”为仕宦人家“自序功状”而立在门外的柱子,是自我标榜功勋之举的物品,“军阀”则用来指代自序军功的人家,词性平正。而在北洋史上贬义的“军阀”一词,可能舶来于日本,毕竟幕府时代的日军,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军阀混战。徐勤也曾指出,军阀一词,是梁启超从日文翻译而来。北洋初立的前七年,就连“武夫”“藩镇”一类,带有贬斥意味的用语,亦较为少见,人们更多看到的是“武人”“督军”一类的中性概念。

但是“军阀”的定义,与判断一个武夫是否“军阀”的标准,却十分模糊。柯白曾以四川军阀刘湘为例,指出:“刘湘和追随他的军人是‘军阀’吗? 刘湘自己当然绝不会承认他是。”也就是说军阀断然不会自我认知,通常定义军阀时所说的“持械烧杀掳掠者”。毕竟在军阀混战之中,“南北军阀皆一丘之貉”的认知,也是大有人在。然而随着“军阀应指称,在特定区域内凭借实力,发动战争的任何人”。北洋军阀的名声,注定变坏。而在南北之争中,北方祭出的“北洋正统”这块招牌更成问题。“北洋”曾是晚清宦海以及改朝换代后,一面有影响力的招牌,所谓“北洋为世所重”可以证此。

其后,经过北洋军阀三番五次的内耗及裂变,曾经响亮的“北洋”招牌已被彻底砸毁。民国十一年,当第一次直奉战争结束之际,杨荫杭曾言:“北洋正统在今日已不是让人敬畏的名词,而已败落成诋毁性的‘丑语’。”他对此作了论证:“清末就有北洋正统,却未能拯救清之覆亡。项城作为北洋首领,却走上注定失败的闹剧。以后的直皖、直奉战争,皆标榜‘北洋正统’者相互厮杀的‘丑剧’。”杨荫杭因此断言:“今日果能觉悟,自当绝口不谈‘北洋’二字,一洗北洋之余臭,乃可与民更始,若犹以‘北洋’二字为号召,国人将掩耳而走矣。”就连陈叔通都说吴佩孚的“根本谬误,即在‘北洋正统’四字”

虽然旁观者也未必清醒,但作为依附于北洋团体的黎元洪,马国文致函有“必亡于北洋派”之言。可见“北洋正统”的招牌,早已碎了一地,已是明日黄花,光鲜不再。对此,北方并无觉悟,这也是北洋军阀的症结所在。面对名声变坏和招牌被砸,北洋军阀仍每以“北洋”自况,如北洋元老王士珍与人通函,常用“我北洋团体”之句。王占元在大庭广众之中,每自称“我们北洋派”。北洋之招牌,在北洋军阀心中根深蒂固,以致内部也有“嫡庶之分”。吴佩孚自认承袭冯国璋、曹锟衣钵,“一向不把张作霖当作北洋正统”

此外,因各路人马的新陈代谢,“少壮军人”或军阀新秀崛起,其思想行事与其前辈明显不同,“军阀”内部出现新、旧分野,故有“旧军阀”“新军阀”之说,毕竟军阀之元老,更多的还是军人本色,同时夹杂着士大夫残影,还怀有“执干戈以卫社稷”的初心,而新崛起的军阀,演绎的多是“有兵即是草头王”。也就是为何皖系军阀战败后,没有一兵一卒的段祺瑞,可以数度重回中枢,在奉系军阀何柱国看来,原因在于“段以北洋元老的资格,对于北洋军阀,无论哪一个,虽然都吸不住,却都罩得下”。这也是北洋军阀症结之外,难得可贵的一种体面。

参考资料:《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菜根谭》、《军阀形象与军阀政治症结》、《北洋派之起源及其崩溃》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