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一家独行一家独行

《老魔与消失的田鼠》|第六章泪别夕阳下,思乡归故里

2019-02-22  本文已影响1946人  一家独行走天下

目录:
第一章 古村秋色急,老魔是个啥
第二章 神秘罩西坂,如何度灾年
第三章 借粮知雅趣,智勇斗龙蛇
第四章 苦中也行乐,庙小有妖风
第五章 图财又害命,逼鼠灭天敌
第六章 泪别夕阳下,思乡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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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第六章 泪别夕阳下,思乡归故里

01

整个春天,全村老少爷们都沉浸在快乐沸腾的漩涡中。唯有老魔小魔低头耷拉脑,唉声叹气!春天中候鸟飞回,在西板上空哀鸣盘旋,无法降落又飞走了。

进入夏季,天开始闷热。半人高的庄稼把麦收后田野中的黄色黑色,覆盖的严严实实。昨夜一场雨,今天空气清新凉爽,天蓝的出奇,朵朵白云在空中飘荡。站在东岗望去,鲜绿的颜色一望无际,延伸的很远很远。太阳在白云间穿梭,田野也就在翠绿、墨 绿、 深绿、 淡绿、 草绿中变幻。

傍晚时分,西沉的太阳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一直到现在,小魔再没有见过那么大那么红的太阳。它磨盘般大小,如鸭蛋红的颜色,把飘荡的白云变成火焰,天地江山一片红!光秃秃的西板在鲜红的颜色下显得那样沧桑。当当当!雄壮的钟声响起,但没有了万鸟飞腾!

村民散去后,老魔小魔赶着牛车慢吞吞往回走,忽然老黄牛站住了。抬头看,一片黄乎乎的东西横穿而过。定睛再看是田鼠,夕阳映射下,鼠身上分明散发着金光。爷俩呆坐不知所措:它们怎么了?这是想去哪?

哗啦哗啦的鼠群,足足过了五分钟。最后一拨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后腿着地,身子立直,前爪蜷于胸前,如拜年作揖一般。它们遥望西板,又转睛仰望老魔小魔。目光相碰,百感交集。小魔惊喜发现,为首的就是那只缺半只耳朵的田鼠!只见它们俯身一躬,扭回头去,义无反顾的朝北方跑去,瞬间消失在沟沟坎坎的绿色中……

02

那鼠目寸光中分明充满着无奈和悲凉,有对故地的留恋,也有对前途的迷茫。魔爷的一行老泪流出,小魔的胳膊机械僵硬地摇晃。“真的走了!”喃喃自语中,他们遥望着田鼠们去的北方,好像看到:那里有地广人稀的黑土地,那里有广阔无垠的大草原,那里有松涛翻滚的兴安岭......流泪的心在默默祈祷,田鼠们,一路走好!……

西板高地终于种上庄稼。到了秋天,村民又开始挖鼠洞,期待着获得比去年更多的收获。他们从这块地走到那块地,从南洼转到西洼又转到北洼。让人失望和百思不解的是:“地里没有一个田鼠窝!田鼠怎么就消失了?鸟没了,蛇没了,秃鹰也没了,咋就都没了?”田野中一片死寂,只有呜呜的风响!

老魔更加孤僻了,不再和任何人说话,几乎成了哑巴。人们总见他静静地坐在西板高地上......一年后,魔爷在孤独中去世了。临终时魔爷看着小魔二丫二秃子几个,用手指着屋子当中的地面,心领神会的小魔用铁锨挖下去。像挖鼠洞一样,挖到一根电线,顺着电线又挖下下去,挖出另一头拴的酒瓶子,瓶口用木塞塞紧,还有蜡封口。

魔爷颤巍巍举起瓶子摔落,瓶子碎了,撒出一地的钱。25张整整250元人民币。直到现在小魔也搞不明白,魔爷为什么存了250这个傻数?

魔爷分给五个孩子每人五张,无力地抓着小魔的手,无神的目光看着孩子们,断断续续费力的说:“好好念书啊!”之后就望着屋顶,反复念叨着:翠花啊!大摩登啊!仓官走了!闯关东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最后指着自己,“西板!西板!……”


《老魔与消失的田鼠》|第六章泪别夕阳下,思乡归故里

03

几年后,没有树林保护的西板高地慢慢淤积,坡下大河逐渐断流干枯。无水浇灌的田野年年干旱,亩产很低,不得不靠打井取水维持。西板高地已显沙化,只能勉强种些白薯。冬春时节从西板飞来的沙尘,滚滚吹向东岗的村庄......

小魔上学走了,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越走越远从乡里到县城到省城,最后居住到某个大城市,实现了魔爷大摩登的愿望。

离开家乡四十年,曾经的往事,难忘的情怀,让他夜夜辗转。他把经历给年轻人讲,听过的人睁大眼睛:“大爷!您太搞笑了,还懂穿越”。非其人,勿与言。沉默的他总在感慨:同享一蓝天,生命皆可贵。他用这句话申请了文章专题,又根据人生经历起名“一家独行走天下,”开始写人生中的感动!

终于联系上二丫,二秃子,小三子等人。二丫上学出来成为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刚刚退休。二秃子当年被城里剧团选走,拜名师说相声,据说现在挺有名气,就在什么茶馆演出。小三子从乡领导岗位主动退居二线。还有成为农村企业家的老七。他们说好,回家乡看看聚聚。

如今大河已挖成景观湖,西板高地虽然被岁月修理的面目全非,但藐视四方的气魄仍然可见。

04

曾经是万鸟归林,动物的天堂,后变成“黄土高坡”的西板高地。现在矗立起县政府大楼。四周重新茂密的树木与石阶亭台构成西板森林公园。南洼建成一座现代化新城,西洼变成蔬菜基地,北洼还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东岗上的村庄早就从土坯房变成砖瓦房。新农村建设使村内干净整洁,现代农业和旅游业让村民奔向了小康。村里的大钟连同古树,已经被博物馆保护起来,变成景点。说是燕王扫北时的历史文物,有极高的研究价值。现在想听钟响是要掏钱的。

火红的太阳使小魔白发变成金色,他登上大楼台阶。这栋坐北朝南的普通大楼在此矗立,立即就显现出庄严肃穆,气势磅礴。它俯视田野,怀抱新城。夕阳下灼灼生辉。小魔感叹魔爷的眼光,果真是一块风水宝地,长眠这里的魔爷当瞑目了!

“叽叽喳喳!”树林中传来一片鸟声。小魔闭上眼侧耳静听,他在回忆当年的声音!

“二丫你家晚上吃啥?”说话声惊醒小魔。女声说“蒸窝头”。“嗨嗨,我家吃白面烙饼”。一个厚重的声音说:“二秃子,你又在扯淡”。只听有人骂道:“小三子,你拔罐子,还在作死啊!”

小魔欣慰地笑了,“是这群老伙计们!啊,终于又聚齐了!”当当当!东岗钟声响起,树林中扑啦啦飞起一群鸟,在西板的上空盘旋……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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