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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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烨舟

“咳咳咳……”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娇娇躺在病床上，不停地咳嗽着。

当她睁开眼睛时，冰冷的病房依然在那里。而她依然在病房的病床上。

她的面颊消瘦，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惨白并且翘着干皮。原本梳着顺畅的头发，在剧烈地咳嗽时，身体和头部不停地震颤中，凌乱的发丝又爬满额头和脸颊。发丝在汗水的浸湿下，形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的发梢，嵌入女孩的嘴角，仿佛在聆听她体内病痛的咆哮，好像在与她对病魔的抗争产生共鸣。

宽大的病房，洁白的墙，几个照明灯，静静地发着光。这个病房四张病床，小女孩娇娇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

原本，所有的病床都住满了病人。不过，病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出院了，因为，他们都痊愈了。只是靠近娇娇病床的那个病人，由于是癌症晚期，就医不及时，在刚刚吃晚饭的时候，死在了手术台上。死者家属把病床收拾完之后，就默默地离开了。此时，整个病房仍然笼罩着死亡的气息。

此时，整个大病房，只有娇娇一个小病人了。很肃静，又显得十分冷清。在娇娇的病床周围摆满了各种电子医疗仪器，液晶显示屏幕上闪烁着数字，也显示着电子信号。

“娇娇！娇娇！”娇娇的妈妈一直守在病床前，赶紧拿出手帕，擦拭着娇娇嘴角处的血迹。

“怎么了？女儿又咳嗽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刚刚推门走进病房，他是娇娇的父亲，名叫周友明，他身上还带着烟草的味道。他刚刚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抽了一支香烟。

“是啊！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快看，嘴角有血咳出来了！”娇娇的妈妈把擦拭完的纸巾拿了起来，夫妻二人看到了纸巾上明显的血迹。而且，娇娇的唇间和牙齿上也沾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医生！医生！医生！”父亲周友明焦急地大喊，一边喊，一边拉开病房的门，向护士台跑去。

“快快快！我的女儿咳出血了！我的女儿咳出血了！”周友明大声地喊叫，整个病房区的走廊都能够听到他雷鸣般的嗓音。走廊里正在散步的病人，纷纷扭头看向了周友明，一脸诧异。

当周友明来到了护士台前，此时，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她方方的脸，正站在桌案里面，慢慢地吃着盒饭。

周友明来到护士台的桌案前，大声地说：“我的女儿咳出血了！你们赶快叫个医生过去看一下吧！”

这时，方脸小护士慢慢地转过身来，两个手臂抱着一叠资料，手里拿着几瓶药剂，说：“噢，你先等一下吧，现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出了点问题。医护人员都过去那边查看了。”

“可是……可是，我的女儿都吐血了！情况也很严重啊！”周友明心中很是气愤。

方脸小护士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看了看，表情平静。她又打量了一下周友明，说：“你是8房24床娇娇的家属吧。我们刚才吃晚饭前，已经看过娇娇刚刚做完的化验单了，虽然她病情很严重，但是，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你先等一会吧。”

说完，小护士抱着一叠资料，走出了护士台，一脸平静，走向了走廊尽头的资料室，走了几步，回头对周友明说：“另外，你不要在走廊里大喊大叫的，别的病人也要休息啊！真是的！”说完，扭头走了。

此时，周友明面对着空荡荡的护士台，一脸气愤，一脸茫然，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压在了他宽大的肩膀上。

当周友明回到病房时，女儿仍然在咳嗽，严重的程度没有减轻。

“医生来了吗？”娇娇妈妈焦急地问。

周友明焦急而无奈，说：“唉！医生都去救别的病人了，我们得等！”

“啥？等？难道我们娇娇就不是病人吗？呜呜呜！”娇娇的妈妈热泪盈眶。周友明看着病重的女儿，又瞧瞧痛苦的妻子，听着女儿的咳嗽声，无奈地坐在了另一个病床上。他身材高大，但是，很消瘦，皮肤黝黑，手臂上血管清晰可见。粗糙的大手上还有几个明显的伤疤，这都是工作干活的时候留下的。

圆寸的头发上面还挂满了灰尘，最近，建筑工地里面的防尘措施做得不太好，但是，他仍然坚持工作，心中有怨言，却只能够憋着不说，其实，说了也没有用，人微言轻。

宽大的病房显得更加冷清，只有娇娇病床旁边的仪器上发出一些“嘟嘟”的声音，这声音好似给了病房里增添了一点活气。天花板的照明灯亮着，静静地亮着。四周的白墙，白的有点惨淡。墙角和棱线，造型简单，简单得有些无情。

过了好一会，医生吴会和方脸小护士走进了娇娇的病房。两个人一前一后，表情平静。

“怎么了？”医生吴会平静地问。

“咳嗽！一个劲儿地咳嗽！”周友明急切地说。

医生吴会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娇娇的状态，又看了看方脸小护士手中的资料，说：“确实很严重！”

“严重？那么你们刚才还不早点来看看？”

“但是，还有比你们更严重的呀？你们的命是命，难道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医生吴会语气有些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