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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吉林大学(二)

2023-04-23  本文已影响0人  活成理想中的样子

班干部的身份,让我在随后的日子里,跟班上很多同学都熟识了起来。直到现在,我都可以叫得上班里大多数同学的名字,并且知道他们是哪一个宿舍的。

宿舍走廊两边各有一排寝室,一排是偶数编号,一排是奇数编号。我们寝室是5047,对门就是厕所,上完厕所以后不少同学喜欢到我们屋串门。一来二去的,大家也更加熟悉、亲密。

斜对门是5046。这一屋都属于闷骚型的。刘冬青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永远一副学究模样,我时常去他宿舍跟他一起玩NBA 2k,他玩凯尔特人,我玩火箭,我用姚明、麦迪挑战他的加内特、雷阿伦;蔡晓朋早期当家教、在中国移动兼职客服赚钱,后来痴迷于网游的世界;杨熙亮是班里唯一一个上海人,不过从装扮上我倒是一点没有看出大城市人的派头,我们都叫他“杨仔”;王仲昆也是班上篮球队的核心主力,扮演组织后卫、得分后卫,动作敏捷、稳健。

隔壁是5045。这一屋都个性十足。王辰腾经常到我们屋串门,很快也熟了,老家河南开封的,是一个很有激情的人,也是班上最早买了个人电脑开始学习编程的人,很早就加入了一个技术社团学习,有时会通宵学习,如今已经是字节跳动资深的工程师了;李硕鑫喜欢打篮球,可以司职中锋或者大前锋,是班里篮球的绝对主力,跟王辰腾一样热爱技术,标志性动作是帅气的甩甩头;刘博是班长,后来大家都叫他boss,是个粗壮的东北大汉,声音浑厚,叫boss不是因为他长得像老板,而是因为像游戏中的那种膀大腰圆的boss……

到5044了。这一屋混杂着南北两地,地域特色浓厚。罗中柱是江苏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是个典型的技术宅,现在是阿里巴巴的技术大佬;米昊是个典型的山东大汉,热情豪爽,上课时背着一个斜挎包,不过目测那个斜挎包一个学期背不上几次,游戏对他来说显然更有吸引力;洪建新是福建人,操着一口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听着很搞笑,人送外号“洪教主”;张睿,在大学期间因病过早的离开了我们,但我至今还记得他的样子。

5043是个不折不扣的欢乐屋:河南老乡秦圣林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幽默风趣、做事细致周到,很快大家都叫他“秦总”,现在在百度负责无人驾驶当中一块重要的业务;学习委员松哥跟秦总一个宿舍,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他大学期间参加过创业大赛、搞过高中补习班,甚至还跟秦总俩人倒腾过大学城边上的日租房,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人,他如今在创业做幼儿教育,规模也做的挺大。宿舍另外两个也都是人才:来自沈阳的帅气小伙于快整天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时不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难怪名字这么喜庆;沈溪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囤鞋的人,我那时基本穿100-200的鞋,300以上在我看来就属于很贵的鞋,根本不舍得买,而沈溪屋里囤的鞋很少有低于1000的,关键是这样的鞋他有好几双……

5042,这个宿舍不太好形容,我就用当时的一个形容词3来描述吧。大家可能都知道2,但很少有人知道3,东北人说彪,就是又虎又3,所以这个3的意味大家可以细品一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王博远喜欢德云社,时不时讲几个段子,我们也没便宜他,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王八”;王志恒是热心的邻家小哥,装的一手好系统,班上女生要装系统,基本都找他;韩井东是个技术大牛,对很多高深的技术原理轻车熟路,但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人称韩3;董宏宇是天津人,我们都叫他董大哥,倒不是因为年龄大,而是给人一种老成、稳重的感觉,有时傻的可爱,当面叫董大哥,背后叫董3。

5041都是游戏“高端玩家”,简称高玩。程明是长春本地人,帅气、幽默;龙羽是广东人,外号“小龙女”;王新龙是个给人感觉文艺范的大男孩,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一开始在长春发展,后来到了上海寻找更大的舞台;张宇航高高大大、胖乎乎的,军训时带上帽子,活像抗日剧里的翻译官,于是很快就得了一个外号叫“翻译”。

再来说说我们班的女同学吧,我们班是全年级当中女生数量最多的一个班了,在男女比例普遍10:1的情况下,我们班的男女比例竟然达到了6:1的水准,实属罕见。朴(piao)英梅是朝鲜族姑娘,温柔可爱,这可能是我接触过的第一个朝鲜族姑娘了;宋姗姗则自带东北人的幽默感,很招人喜欢,也因此做了很多学生会的工作;罗润琴是个山西姑娘,沉稳中略带一些羞涩;胡智超,听这个名字其实像个男生,但其实正向她父母期待的那样,她是个女学霸,后来去了美国读书;陈玉娟是班里唯一的一个海南妹子,说话轻声软语,好像不把耳朵凑上去就听不清楚似的,又好像天生就欠了她的人情,不忍拒绝她的请求。

大学4年,我们彼此建立了或深或浅的友谊,有些是人生的过客,有些则是一生的朋友。

大二暑假,松哥张罗了一个高中补习班,面向高中的学生补习物理、化学、数学、英语等课程。我被他拉去教物理,辰腾、刘杰也被拉去教课。我们发传单、一遍又一遍的给学生家长介绍自己,最终招到了几十个学生。教室是松哥拖亲戚帮忙找的一个村头的空房子。白天上课,晚上我们几个就睡在课桌拼起来的床上,由于房子旁边就挨着庄稼地,因此整晚都被蚊子咬的睡不着。后来买了杀虫剂,在屋里喷了后,睡觉前发现遍地的苍蝇、蚊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惨状。

虽然吃住条件都很艰苦,但是当时感觉是个事业,感觉好玩又新鲜,带着很强的责任心和激情,每天都干的很起劲。我们也在这个过程中建立了革命友谊。

松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卧床不起,肚子疼,去校医院检查也查不出问题,医生开一些止疼药或者胃药吃了也不见起效。后来还是秦总陪着松哥到了大连的大医院检查,才知道得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叫做克罗恩,才发现他的肠子有严重的梗阻,导致食物的消化吸收会受到很大影响。医生建议尽快手术,当时松哥的父亲身体不好,母亲也走不开,事发突然,竟是秦总作为家属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的字。手术并非没有风险,这是个很大的手术,需要把肠子部分切除。我到后来听秦总讲述当时的经过,都觉得很感动,这是过命的交情啊。在做了这样的手术后,他还能走上创业的道路,我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也许在他看来,死就死了,活就要活出个名堂。

张睿一开始跟我们一起上课、玩耍,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异常,直到他住进了医院。当噩耗传来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第一反应是别开玩笑了,但是我反应了一下后,瞬间怔住了,我才明白过来,一个活生生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这就是大学给我上的关于友情,关于生命的重要一课,我觉得比书本上的知识还要宝贵。人生无常,在疾病、意外面前,人是那么的脆弱与渺小。珍惜自己活着的每一天,关心自己和身边的人,有健康的身体、喜欢的事情、关心的人,我们已经足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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