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声音
天空似一层朦胧的面纱,耳旁不时呢喃一阵凉飕,好不惬意。我循着风声拉紧百叶窗,本应享受大自然带来的馈赠;窗前刺根泛黄的芦荟随风回应,桌上的钥匙拿了又放。我踟躇些许,还是推开后门,顺着山脚的足迹走进了林间崎岖。
迎面撞见山涧黑色的小溪,浓稠泛黑的溪水——更像一滩长长的死水,它正缓缓流淌,顺着风声发出绝望的嘶鸣,离开了鱼儿的滋润显得是那么缺乏活力;闻着乌鸦的低沉哑鸣,我拨开小溪旁镶嵌粉尘的荆棘丛,在昨晚酸雨的冲刷下枯木逢春;忽闻空气弥漫着哀怨悠长的笛声,低着头只有松果满地,那是松树掉落的眼泪;忽地雷公大作,龙卷风吹来了属于水坝的小鱼,在林间草地上安了家,弥漫着难以忍受的腥臭。
走了许久,仍是迷惘的风声。
霎时,绕过几棵诡异枯萎的大松树,远处一间砖厂向天空吞云吐雾,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空气中都幽怨粉尘的浓稠。砖厂旁边的石棉板房已经察觉不到它本来的样貌,棉板房刺肺的粉尘无形中让远道而来养家糊口的工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几棵比人还高的小飞蓬顽强地在板房角落呻吟。
翻过一座小山坡,闻声应该走到邻家养猪场的后山了,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困难。即使一座座紧挨的沼气池也没能封存好邻家的气味,空气里都充斥着邻家的生活气息,他们生怕自家堆叠的肥料堆不能与大自然的浑然天成相媲美似的。一堆堆黑色的臭土地与邻家的黄泥像是有着一道不可逾越鸿沟,各种蚊虫在都将这里视为温床,只有狗牙根对自己曾经的环境感到窒息,黑臭的土地将它淹没到缄默。
看着眼前的景象模糊了时间,原路返回,田间弥漫着农民活动的痕迹,那是被农药雾霾笼罩的空间。黑色的稻草人无力地用被农药腐蚀的驱鸟扇进行工作,而它的天敌青蛙等早已消失殆尽,可能它们无奈忘记了捕捉害虫的使命;不知不觉农民蓄意将除作物外的生命赶尽杀绝,只留下作物上残留的、无法降解的农药渍,却不曾想过没有独善其身。
不知不觉,风吹开了层层乌云,天空露出了久违的红晕晚霞,我只会抱怨今天出门没有戴上手套和口罩,风继续怒吼,我只得紧闭了后门和百叶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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