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一女的成长岁月（十五）守护

张展在黑夜里疯狂奔跑，他跑过一个又一个路口，他没有顾及红绿灯和来往的车辆，他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长又扯短，这频率悲亢又悠扬。

这条路他好几年都没有再走过了，但熟悉得跟回自己家一样，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仍然不愿意停下来。

“张展，你怎么来了，赶紧进屋，外面冷”。黎明的母亲看见张展站在自己家门口，有些惊讶又有些心疼。

“阿姨，我听说黎明病了，来看看他”。张展一边被黎明母亲拉进屋一边说道。

黎明家还是以前他熟悉的模样，他换了鞋，上楼直奔黎明卧室，黎明正在学习，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张展，黎明错愕。

“黎明，我跟吴靖婧分手了”。

“你们不是经常分分合合，这次这么正式跑我家里来通知我，是找我兴师问罪？”。黎明迟疑了几秒钟，语气被刻意压抑着如平常说话一般。

“你，你，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说过什么话刺激过吴靖婧让她对你产生不满和敌意”？

“是”。黎明点头毫不犹豫回答。

“运动会那次你是不是故意激吴靖婧骂你的，你把自己的委屈公然放到台面上，是不是为了博取大家同情”。张展用手指着黎明，激动得说道。手指有些颤抖，嘴皮有些颤抖，话音有些颤抖。

“是”。黎明依然点头毫不犹豫回答。

张展听后暴跳如雷。

“所以学校的流言也是你的成果，过几天你和彭宁安然无事回到学校，你想让吴靖婧被大家公认为流言的传播者，是不是”。张展嘴皮子继续颤抖，他压低了说话声音。

“是”。黎明还是点头毫不犹豫回答。

张展恼羞成怒，重重摔下书包，冲到黎明跟前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来，双手紧紧攥住黎明的衣领眼神要吃了他一样，要是在外面，张展这一拳就落在黎明脸上了。

卧室里的灯光刺在两张脸庞上，冰冷寂静。

“你变了，你彻底变了，你现在心机这么重，你那么恨吴靖婧，到底为什么？”。

“你知道彭宁一直都喜欢你吗？你知道这几年她变得沉默少言吗？你知道她天天听着你跟吴靖婧你侬我侬的流言内心如何崩溃的吗？你知道当年为了成全你跟程依依她做了多少事情吗？你知道我夹在这中间多难受多无助吗？”。黎明盯着张展一口一口向他反咬道。

张展理亏，不敢多语，他低了头，不敢再直视黎明。

“是啊，我变了，我要不变，难道让这些误会、背叛、委屈继续填满生活？因为有的事情，我和彭宁怎么解释都不如让吴靖婧自己说出口，有些事情她肯定知情”。黎明依然沉着回答。

张展听后不禁收下愤怒的双手，眼神也逐渐温柔了起来，他坐在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空间时间片刻冻结。

黎明也坐回在椅子上，翻开的课本和草稿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都得以短暂休息，黎明两眼放空，压抑这么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

“我今晚可以在你家住下嘛”？张展突然跟孩子一样祈求着黎明。

他的话打破了两人的平静。

黎明点头“那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两个人安顿好躺在床上，张展辗转难眠，黎明侧着身子，一言不发。张展翻过身从后面突然把黎明抱住，黎明身体一惊，想挣脱却被张展压住。

“你要干嘛，这在我家啊，你别胡来啊”。黎明抬起头，谨慎问道。

张展把黎明的头压下去，嘴凑到黎明耳边，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黎明惊得从被窝里跳出来，他的耳朵里久久萦绕着张展说的话，他难以相信。

他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展，“你再说一遍”。

“我跟你做的是同一件事”。张展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黎明眼眶湿润了起来，他难受得阵阵心痛，就这一句话，他就感受到这几年张展太多太多的艰辛。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很香。

原来张展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吴靖婧。

原来他接近吴靖婧是为了顺藤摸瓜查清楚蒋雨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原来他疏远黎明和彭宁是不想再让他们陷入流言影响学习。

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守护着三个人最珍贵的感情。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