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天君追妻火葬场(6)童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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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转眼就到了“下个月初七”——玉昆山神宴之日。闲云带着涳泠,腾云跨过一片海,直到脚下出现连绵不绝的翠绿山脉。从空中俯瞰,在这山脉之间,一条银白的带子陈于其中。在这“银白的带子”旁落下后,才知其竟是一条穿越山谷的河流。
河流旁,是一片无边的桃花林,走入其中,风起,花落。落英在地上铺成一条曲折的小径,走着走着,再回头,已不见桃林。眼前的,是一潭碧绿,岩壁上,一条瀑布飞流直下。闲云挥袖,瀑布从中间缓缓分开,呈现出一个幽黑的山洞。不知在山洞中走了有多久,只觉周边阴潮,脚底打滑,偶尔一滴水族会掉到脸上,很冰,惹得人禁不住打寒颤。直到山洞深处有了白光,这山洞才算走到了头。
山洞之外,已经完全是另一番天地。陡峭的山壁上雕刻出了层层廊道,廊道内侧,是从山壁上凿出的一间间房屋,别具风味。山壁内,四处开满奇花异草,一对嬉戏打闹的少年,互相追逐着经过闲云与涳泠跟前,然后双双化作白鹤,扶摇而上。仙人们三两结伴而立,谈笑风生。灵兽们,则慵懒地卧在各自主人身旁,或百无聊赖地甩尾巴,或抖抖耳朵。
“这儿,便是玉昆洞天。”闲云慢悠悠摇着折扇,对涳泠笑道。
“玉昆洞天,”涳泠喃喃道,双眸闪光,兴奋地看着闲云,“当真是好名字!不过真没想到,这儿竟如此热闹。”
“嗯,”闲云点点头,“也只有今天,这里才会如此热闹。这些仙者们,大多是从玉昆山飞升的,有的生前是修道之人,也有生前是这玉昆山间灵物的。苍怀那老狼,每百年大办一次山神宴,请这些仙者们故地重游。”
“苍怀?他就是——”涳泠略带疑问,看向闲云。
“嗯,他便是玉昆山神。”
“哟,闲云,你可好久没来玉昆山找我吃酒了,看来,这荒山土地一职,甚是繁忙。”说曹操,曹操到。说话者便是苍怀,身高九尺有余,身着黛色衣袍,眉骨高耸,眼神锋利如剑,下颌棱角分明,负手而立,颇有武神风范。
闲云挑眉,用扇子敲了下来者,冷哼道,“我此次是被贬下界,若不好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而是跑来找你吃酒厮混,被玉帝知道了,我恐怕连荒山土地都不用做了,直接打回畜生道。”
苍怀故作吃惊,“哦?你几时如此老实本分了,看来荒山这块地界,当真不简单。”
闲云轻笑,正色道,“你少酸我了,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和从前别无二致,你呢,下界后过得如何?看来——”苍怀的眼神落在涳泠身上,随即对闲云意味深长地一笑,“并不寂寞。”
瞧见苍怀的眼神,闲云扬眉轻笑,看了一眼涳泠,对苍怀坦言道,“这是涳泠,我的童养夫,我们二人已结为鸳鸯。”发现涳泠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闲云索性牵起涳泠的手,笑道,“苍怀是我多年的老交情,我们对于彼此那点儿破事儿,都烂熟于心。因此,没什么好遮掩的。”
“咳咳——”苍怀将拳头举到嘴边轻咳两声,看着闲云与涳泠,笑道,“那我该恭喜你们,喜结良缘了?”
涳泠一时红了耳垂儿,垂着眼,用力捏了一下闲云的手,不说话。
见状,苍怀意味深长地冲闲云挑眉,“没想到你这千年老树,竟也能开了花。一开还是——”苍怀皱眉琢磨了一下措辞,而后豁然开朗地笑道,“龙阳花!且对方还是一如此娇俏的少年郎,你可真是好运气。凡间那句‘祸福相依’,说的当真没错。”
听到“龙阳花”三个字,闲云嘴角一抽,挑眉道,“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能变了味儿。”
“哈哈——”苍怀大笑,伸手拍拍闲云的肩膀,“待会儿,你们先随意转转,或让元宝带你们回房休息。我去同其他仙友打招呼。今夜月半时,还是老地方见,这次,酒管够!”
苍怀走后,涳泠脸泛红晕,斜眼看着闲云,佯装责怪道,“谁是你的童养夫,真是不知羞。”
闲云看着涳泠的模样,用扇子敲着手心,似笑非笑道,“怎么,私下里被你占尽便宜,在外面,就不许我讨个口快?”
看涳泠丝毫不累,倒对玉昆洞天内的种种新鲜的很,闲云便带着涳泠在洞天内四处闲逛。逢见旧时仙友,便客客气气拱手,见到新鲜的吃食,便取来给涳泠尝尝。第一次进入仙境,见到如此多新鲜事儿,涳泠的双眸始终亮晶晶的,像小时候那样。闲云瞧了,内心着实欢喜。
天色渐晚,弯月西升,玉昆洞天内依然热闹非凡。有微醺的仙者,依着巨大的酒坛,相对而卧。也有偷尝了美酒的灵兽,化作半人半兽的样子,抱着酒坛痴痴地笑着。
玉昆洞天的上空中,悬浮着无数琉璃灯,这些琉璃灯散发出点点七彩光亮,光点在下落过程中渐渐消散不见,空中犹如飘起七彩雨滴。无数的琉璃彩光,点亮了玉昆洞天,真可谓仙境。
涳泠仰头看着空中的七彩琉璃雨,惊喜地嘴巴都合不上,想要伸手去捉那七彩光斑,确总是一场空,任笑容在脸上漾开。光亮映得涳泠的身影有些缥缈,仿佛其随时会同这琉璃光点一般,消散不见。闲云在一旁看得出神,眼神闪烁,伸手抓住了涳泠去捉光点的手。
涳泠回头,有些疑问地看着闲云,双眸中依然涌动着愉悦,“怎么了?”
“没有,”闲云望着涳泠如泉水般的双眸,轻笑道,“方才有些恍惚,见你快要随着这光点消失,便抓住了。”
听了闲云的话,涳泠先是微微诧异,随即反应过来,反手握紧闲云的手,轻笑道,“活生生的人,怎会随着光点消失?我看你还没同那苍怀喝酒,便已经醉了。”
闲云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竟说了如此矫情的话,回想起来真是牙酸。还好涳泠没有顺着这根矫情藤,往上爬。便淡淡应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