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26

病犬

养犬几数，感慨良多。

幼时家有黑犬一只，品种不清，或如史载百姓，一盖而过，不知其姓甚名谁，以翁叟度之。垂垂老矣，昼夜哀嚎，或痛，或苦，家人疑其引鬼神至，嘱吾以绳索其颈，坑杀之，今犹痛矣。

漂泊在外，一日有犬不请自来，以剩饭食。感自身飘零，留之于檐下，女儿爱其摇尾乞怜，常以手捡食哄之。一日啮其手，吾恨难泄。双手捉其爪，卒死石下。幼女吾底线，无论其人乎，畜牲乎，概不能触，心不愧。誓不养犬。

儿渐大，谈女友，皆爱犬。偶购一长毛，卷毛抖擞如卧虎下山。双耳竖立似张飞睁眠。可叹两人分手，犬无去处。留养数月，于店中常吠客人耳，送与善人家。不知其奈何也。

夫妻渐老，儿工作他处，幼女创业异乡。晚归停車门前，雨中一黑花犬立于雨中。余感慨儿女异处或有他人善待。随余良度之犬。渐生感情，一日不见急唤。三日有余，寻之倒于林中。急寻医。不知其能过坎乎。

养犬若此，度人犹之。相处数载终无不散之宴席，啮其亲人，虽廿十载不能，杀其父子兄弟。夕阳西下，一人一犬看晚霞染遍苍穹，谁识人乎？犬乎？

今见犬病，胡乱感慨，亦是人言。或是犬吠。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