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本要离去,远远地,竟看见白浅同白奕飞上了九重天宫。
久不见他们,凤九便跟上九重天,于南天门外,被两名天将拦了下来。
“九重天宫,不得擅入。”
硬生生被拦了道,凤九只怪自己以前尽在太晨宫里待着,也没出来让他们认认脸。
化了一道仙身,凤九礼行上前,“我是青丘女君白浅的侄女白凤九,可否让我进去寻他们?”
“青丘帝姬已经消失三年了,又怎会突然跑来?若你真是青丘帝姬,又为何方才不同他们一道进来……”
“小殿下!”
司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竟能在这儿碰上凤九,“小殿下,你可算出现了!”
南天门处的守将见了这般情况,自乖乖撤于一旁。
凤九也迈上台阶,司命见了她周身仙云,大为意外,“三年未见,小殿下竟飞升上仙了!可喜可贺啊!”
故人相见,凤九也是高兴的,只急着去赶白浅和白奕,她也就不作多聊了,“司命,我刚刚见了爹和姑姑进来,想去找他们,先这样吧,改日再叙。”
他见着凤九走得这样急,话都来不及说上几句,怕再找不着影儿了,也只得匆忙跟了上去。
想着他们许是为了姑姑和太子的婚事而来,却见他们被太晨宫的宫娥引去了长廊。
悄悄跟上前,没曾想竟是东华帝君站在那儿,凤九四下扫寻,找了一处侧墙藏着,静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不知东华帝君可有空闲,与我聊一聊我家那个不孝女,白凤九?”
白奕先开了口,凤九只觉奇怪,特意跑上九重天来,就为了和帝君聊她?难不成爹以为自己不回家是躲在了太晨宫?
东华坐于一榻,抬手示意,“两位上神,请坐。”
白奕和白浅谢礼入坐后,东华端起茶托,饮上一口茶,问道,“不知两位上神,想要聊什么?”
想要聊什么?!
白浅心里微微起火,这都三年了还不来提亲,你说要聊什么!
“我就快人快语,直接说了。”白奕显然比白浅耐得住性子,缓缓开口,“既然帝君与小女在凡间有过数年夫妻的缘分,不知帝君可愿成全小女,与她成亲。虽然我平时总是教训她,不愿让她追在你身后,丢了青丘的颜面,但是,作为凤九的爹,我能看出,她对你是痴心不悔。如若不然,也不会躲在外头三年都不愿回青丘相亲。”
东华听着他的话,似含着深意,落了茶杯,听了下去。
“所以今日前来,我想以父亲的身份,为自己的女儿,亲自说媒,请帝君考虑考虑这桩婚事。”
白浅于一旁静默着,心想这二哥为何说得如此恭敬,分明是他占了便宜好吗?但既是为了哄小九回来,他们也只得委屈点了。
“既然上神如此郑重,那我就直说了。”东华微微颔首,神色亦如过往的几十万年那般淡漠,音质清冷,不含半分情分,“我和你女儿,没有缘分。”
他的语气,与其说是回答,倒不如说是警醒。
凤九单手抚上腕上的玛瑙镯,只觉得父亲为她这般,着实是为她伤了自己和青丘的颜面。
脸色缓过那最初的青白发冷,她沉着心听下去。
听了他把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之事,敏感字眼里,她略微站不稳,身后胳膊被人轻扶,她回了身,是司命。
“司命,我想要了解些事情。”
白浅一气之下拍案而起,“东华帝君,你这什么意思?既无姻缘,拐我家小九下凡作什么?难道你忘了当年你还亲自到暗洞里接九儿走吗?怎么,如今历完了劫就不认帐了?那我家小九岂不是白被你占了便宜?”
愈说愈气,白奕姑且拦着,却被她挡开,打落了东华面前的茶杯,上前一步,“东华帝君,您是身份尊贵不假,可我青丘白家也没低贱到任人践踏的地步。您的做法,是仗势欺人吗?”
白浅这番发脾气,引得周围宫娥议论纷纷是小,坏了两族的和气事大,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憋了三年,不冲他发发火,她都要抑郁了。
此刻,凤九快步跑来了诛仙台,那果真有块三生石,上面是成对出现的名字。
她划过几列,见着了自己的名字,旁边刻着“文昌帝君”四个字。
她眼一黑,跌坐于地,几欲昏了天地。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凤九见着那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名字刻在上面,半分也不愿相信。
冷风瑟骨,长发萧萧,她终忍不住落下泪来,脑中乱作一团,声声哽咽,“怎么会……我爱的是陛下,我爱的明明是陛下……我和他拜过堂,我是他的妻子,怎么会是另一个人呢?怎么会这样……”
她上前伏在三生石上,颤着身子低泣不止。
“小、小殿下……”
她突然间就哭起来,他也无了办法,上前想要扶她起来,却一道剑光晃过眼,他下意识挡开,再睁眼时,她已然用剑去消自己的名字,可惜三生石绝非普通的剑能改动,她这样做,除了触及天罚,一点意义也没有。
三生石上显了异光,天空亦为之变色。司命见此不妙,上前阻她,“小殿下,不可如此啊!当年帝君用苍何剑消了名字,尚且接了几十道红莲业火,昏睡万年才醒过来,你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还会遭祸的啊!”
白浅尚要与东华帝君论个是非曲折,这一道天雷打下,天色变得这样骇人,她一惊,莫不是又有谁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