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的味道

豆腐是一道菜？不，豆腐是一种食材。在中国菜系里，豆腐作为主要食材的菜很多，粤菜有酿豆腐；川菜有麻婆豆腐；湘菜有家常豆腐；鲁菜有一品豆腐等等。

在小时候（70年代），我所在的农村生活还比较贫穷，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一年下来粮食还刚刚够吃，其中还包括杂粮（玉米，红薯等）。单吃小麦面粉，就不够了。生活差一点的，单吃面粉的时间很少了。再穷的，只能一年四季吃杂粮，还不一定够。

豆腐不是一种主食，但豆腐对我来说，是一种美味，即使没被烹饪过。因为豆腐本来就是在加工过程中充分加热了的。刚做好的豆腐还是热乎乎的呢。小时候，我们村里有一家做豆腐的，平时我们都不吃豆腐的，只有家里有客人了或逢年过节，才买豆腐做菜吃。要是过年，对豆腐的需求要大一点，因为我们村家家都种有黄豆，可以自己磨豆腐。春节前，村里的人家好多都去做豆腐的那家去磨豆腐，借用他们的设备，给予一定的费用（黄豆等代替）。磨豆腐，有的用驴拉磨，没有驴的人家，就用人推磨。我们小孩子会在磨豆腐的时候在一边玩耍，有时还帮帮忙。所谓的帮忙就是推推磨，递个工具，压个水。推磨我们当时都是人工的，父母累了，我们搭把手，一个小孩有时候力量不够，我们上两个，三个一起推。压水吗，就是当时我们都用压水井，家家户户都有，做豆腐要用大量的水，压水的出水量不大，要长时间不停地压，我们小孩就一个个轮流压。还有一个对小孩更大吸引力的爽事，我们可以得到奖励，干了一会，可以有豆腐或者豆腐脑吃，在当时，这可是美味了。

平时家里来了客人，母亲会做几个菜，豆腐也常会是其中之一。村里有豆腐卖，方便。母亲在厨房准备饭菜，会喊我们去买豆腐。说是买豆腐，其实是以物易物。拿自己家的黄豆去换豆腐。母亲会喊：“前进，去换点豆腐去”。我则颠颠的拿个瓢，瓦上斤把黄豆，然后跑去厨房：“妈，够不”。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跑去做豆腐的邻居家换回豆腐。最惬意的是回来的路上，掰上一小块，放在嘴里，舒服极了，感觉比现在的冰淇淋还好吃。为此，一到换豆腐，兄弟几个都争着去。那时的豆腐，豆腥味很香。黄豆是自己家种的，黄豆不上化肥，不施农药。肥料都是人牛马粪和自己家里的树叶，老青菜叶沤的粪。真的纯天然。

现在工作多年了，豆腐也常吃，不像原来那样不一定想吃就有。市场上比较多的是水豆腐，水豆腐很嫩，很细腻。我们小时候吃的豆腐，在这叫老豆腐，比较粗糙。但是，水豆腐闻起来味道不像我小时候的味道，所以我不太喜欢吃。而现在的老豆腐，不知道什么原因，豆腥味也对我没有吸引力了。难道现在的做豆腐的工艺不同了，或许黄豆是转基因的。我不得而知。

在我上班的路上，有一个菜市场。我有时会买上几根黄瓜作为午餐（为了减肥，中午只吃黄瓜）。有一天，我看见一家卖豆腐的，我想，带块豆腐作为中午午餐也不错啊。就跟老板说，这块豆腐给我切一半，老板一刀下去切了2/3。原来他也想多卖一点出去。我也不说什么，接过塑料袋装着的豆腐就转身离开。顺手把豆腐凑到了鼻子下闻了闻，这一闻，一下子吸引了我。那纯正的豆腥味把我带到了三十年前。我闻了又闻，踩着单车到了单位。我特意把豆腐放在我办公桌上，不时可以闻到它的味道。还没等到午饭时候，我已经开始掰一小块往嘴里放了。

午餐我把豆腐在蒸汽了蒸了一下，作为午餐开始享用。可却没有了很浓的豆腥味。在以后的午餐中，我再带豆腐作为午餐，我不再加热，直接吃，浓浓的豆腥味弥漫在我的口腔和鼻孔里。久久不愿下咽。这就是我喜欢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