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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悲欢离合,草木有韵----不读《诗经》,不知万物有灵

2023-07-08  本文已影响0人  ZJ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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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开端,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

初读《诗经》,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影视剧里,朗朗的读书声里,学童们摇头晃脑地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则就是含情脉脉的青年男女在河边时的画外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后来在课本上读到《诗经》,一种不明觉厉的惊艳,但仍是一知半解,囫囵吞枣,模模糊糊地觉得那文言文繁体字似的《诗经》里距今已有两千五百多年的风物很遥远,很陌生,一草一木,一字一句,遥遥望去,影影绰绰间,很模糊,鸟兽草木都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仿佛远古生物被打上神秘的烙印。

再读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孔子为我们概括出《诗经》的纲领。认为《诗经》所表达的思想纯正无邪。以《诗经》奉为“有教无类“的教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译成白话文就是:你们这些孩子,为什么不学习《诗经》呢?《诗经》可以激发人的志向和情感,可以观察天地万物的盛衰得失,可以与师长朋友相互切磋,可以抨击讽喻世上的不平之事。往近了说,可以事奉父母,往远了说,可以事奉君主,除此之外,还可以了解很多鸟兽草木的名字。

“不学诗,无以言。”我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那些远古的草木,其实从来未曾走远,它们一直在我们的生活里,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两千五百多年了,那些带着自然香气的诗句,依然是中国人精神和美学家底。从语言到情感,《诗经》无一不美。梁启超说,《诗经》是我国最古最优美之文学作品。

从内容上看,《诗经》分《风》《雅》《颂》三部分。

《风》出自各地的民歌诗,共十五《国风》,具有浓厚的民歌特色。这部分诗歌的内容具有鲜明的现实主义特色和朴素自然风格,是劳动人民思想感情的自然流露,具有浑朴的自然之美,富于形象性,形式上多是四言成句,隔句用韵,富有节奏感和音乐感。同时多处出现章节的复叠,有一唱三叹的艺术美感,是《诗经》的精华部分。

《雅》主要是宫廷宴飨或朝会时的乐歌。大部分为贵族的作品,分“大雅”和“小雅”。

《颂》是宗庙祭祀的舞曲歌辞,内容大部分是歌颂祖先的功业。

这三部分内容成为《诗经》的重要组成部分,合计305首诗。

从表现手法上看, 总结为:赋、比、兴。

赋、比、兴的表现手法,是根据《诗经》的创作经验归纳出来的诗歌表现形式。其表现手法的运用,显示了我国最早的诗歌文学作品在艺术上的巨大成就。不仅仅在于认识到广博的生活阅历、真挚的情感、形象化的表现等等对于《诗经》的重要性,以及意余言外的浓郁诗味对于读者产生强烈美感的重要性。当然如果把《诗经》的赋、比、兴逐词逐句的再解析一遍,无疑便又落入了窠臼。不如就《诗经》的字里行间,感受先民对生活的感恩热爱。那古朴、热诚的精神力量,总能让身处都市的我们找回对土地的念想,对四时变化的期盼,对诗意生活的追寻。有人说“不读《诗经》,不知万物有灵”,想来果真如此。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这句是出自《诗经•国风•召南•野有死麕》它讲的是关于定情信物的。一位年轻俊美有品德的小伙子在野外捕猎了一头鹿,用白茅草将鹿包细细地裹好,悄悄地放在那位素昧平生的姑娘,每天会经过的路上。采完卷耳的姑娘路过白茅的包裹,好奇地打开一看:“哇!谁那么善打猎啊!“小伙趁机走出来,姑娘羞愧难当,乱动别人家的东西被当场发现,多丢人啊,小伙就说,“你喜欢就拿去,我也是打来送给心爱的人。”多脸红啊,天高云淡,清风送爽,白茅如雪,四目相对,男有情,女有意,一只用白茅包着的死鹿作信物,终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诗经》里有好几篇赠送信物的。

《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天啦!对方送了一只木瓜,自己回赠了一块玉,交往了三次,送了三次信物,一个木瓜,一块玉,不是为了报答,是为了永结同好,“宜其家室”啊。木心的《从前慢》里,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从前慢,慢到我们有足够的耐性去爱一个人,去候一个人,去懂一个人。而这个过程中,信物是不可或缺的,古人感情里都有信物,不是信物好,而是情意重。信物你收了,人家也懂了。

《静女》“自牧夷归,洵美且异。匪女之美,美人之殆。”放牧归来的姑娘,随手摘下一束白茅草赠给他,他竟弄得神魂颠倒,不是你茅草美,是因美人送的缘故啊。想象着男主人公,在郊野里,把这枝白茅草捧在手心,抚摸又抚摸,嗅了又嗅,轻抚在耳畔想象着一起到白头,这该是一幅多么动人的画面,蔓草一样的青青爱情,甜蜜与温馨悄然流淌,从两千五百多年前的《诗经》里一直流淌到今天,它依然真率淳朴,让人感动。爱情有时一枝青涩的荑草就能摇曳心中。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这句出自《诗经• 国风•召南•摽有梅》

落梅纷纷,她禁不住深情吟唱,“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梅子还留六七成,有心追我的心上人,莫耽误了这好时辰。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这些素朴而直抒的爱情,如春花一样开放在《诗经》的各个角落,“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在春天的郊外,用一只白茅掩盖的死麇,可以邂逅一场动人的爱情。一段萍水相逢,暗恋的花朵在多情男子的心底里摇曳万千。读着,感受着那段遥远年代的芬芳。渐渐地,在《诗经》之后,我们很难再听到这样朴素的爱情之歌,那些唱着摽有梅的女子,一个个躲到了深闺之中。

有人说:诗经是古代劳动人民对劳动的歌颂,表达了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灿。” 这句出自《诗经 •国风 • 郑风•女曰鸡鸣》

故事开始时,北极星还在天际,如水的清辉里,河流、山川、芦苇、飞鸟还与农人们一样做着没有尽头的梦境。而深谙世事的雄鸡作了第一遍报晓,夜深沉……

勤勉的妻子,在第一遍的报晓声中醒来。温柔地劝醒丈夫“公鸡打鸣了,天亮了”。

丈夫也心领神会:“天还没亮呢,不信你看窗外,那北极星还光亮着,还是夜里呢。”

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鼻息深沉,呼吸均匀地起伏着…

勤勉必聪。聪明的妻子像呵护一个孩子,轻语道“鸟儿都要离巢觅食了,晚了野鸭大雁都高飞隐匿很难捕射了。”一唱一和的对白很像黄梅戏里:“你耕田来我织布,夫妻双双把家还”。不止把家还的共同经营的一粥一饭,而是与子偕老的诺言。

鸡鸣声里,草木盈野,清露闪烁。一对爱人,相拥茅芦,喁喁说着海誓山盟的情话。

远处的芦苇荡,白色的芦花,在风中摇曳向遥远的天际,野鸭鸣叫着,在其间起伏……

远处,茅庐上吹起袅袅的炊烟……

故乡的原风景,相爱,也许不是在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一种仪式距离感里。相爱也许就是床头的“耳边风”的呢喃里。

读《诗经》,还会阅读到一个有趣的词:“采”。 采采,有茂盛之意,在我看来也有动作之意。代表着旺盛的生命力,赋予草木以情感,给人以诗意:在田野间,在茂盛的植物里,勤劳的农人,唱着优美的歌谣。一片无垠的沃野,你会看到艾草、车前草、苍耳、芦苇、葫芦、荇菜、粟米、甘棠、桃花、荆条、杨柳……还有弯曲的河流闪着波光蜿蜒而过,流淌到白云深处......

说起那些草木诗经,是有这样的一个传闻:据说与周王朝的礼乐制度密切相关,诗歌收集源于周代的采诗制,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差吏,又名采诗之官,每年春天,摇着木铃铛,走在田间地头,到各地采集民间歌谣,后由乐官整理谱曲,演唱给周天子听,以此来了解民情,了解政治和风俗的盛衰利弊。真实情况不置是否,确定的是,我们能通过《诗经》感受到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寄情于景的悠悠草木之情,享分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美好爱情寄寓,体会到“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的恋恋家国情怀,参透到“投我以桃,报之以李”赠答他人之恩的温暖人生境界。铭记到“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泣血亲情……

悲欢离合,草木有韵----不读《诗经》,不知万物有灵。也许随着生活阅历的累计,知识面的拓展,《诗经》也会常翻常新,但独属中国人骨子里的浪漫、含蓄在《诗经》里都能找到答案,它来自远古,却也能把光照进我们生活的当下,成为每一个国人心中最珍贵、质朴的慰藉。

图源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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