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2017-11-05  本文已影响0人  东有乔木

    我的父亲属于脾气火爆的类型,从小村里伯伯叔叔大妈阿姨都说我父亲很凶,大抵指的是父亲在教育孩子上脾气过于暴躁。

    初中伊始,我就离家十里住校,从小比较独立,性格又偏内向,大学毕业后在杭州工作生活,除了节假日回老家,平时与父母亲沟通交流的机会不是很多。加上弟弟工作不理想,作为长子,平时照顾家里的情况会多一些,因此每次回到老家,父母亲总是客客气气,便以为父亲和我一样,被时间磨去了棱角。

    在女儿出生那年暑假,父母亲和侄儿来杭州小住,终于又见识到父亲的火爆脾气。当时我们在家里吃晚饭,恰好我弟弟也在,席间我开玩笑地说了说:“要是当时爸爸的工作由弟弟顶替(当时有很多这种情况),也许弟弟选择的机会多一些”,虽然我没什么恶意,但父亲大概挂不住脸,直接沉着脸起身收拾行李、要回新昌老家,不管我如何解释,也不管我女儿即将出生、希望家里保持良好的氛围;中间母亲起身劝说,父亲直接甩了母亲一巴掌,一家人闹得不太愉快。

    于是,我终于记忆起来,小时候每当我们兄弟犯了错,父亲也是经常抽出皮带就打。当然,因为我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因此挨打的次数远比弟弟少很多。

    思绪飘散,便想起小时候的父亲。

    大约四年级以前,父亲在安山供销社上班,我和弟弟随母亲在老家生活。记忆中,到父亲上班的地方,有一段弯弯绕绕的小路,沿着那一片梯田,从山上曲曲折折一直绕到山脚。打小我就不太喜欢离开家,去父亲上班的地方次数不多,但还记得有几次深夜,因为我哭闹着要回家,父亲便背着我一路走十几里路,那时候怕鬼,每当走到这段盘山小路,我总是缩起脖子,抱紧父亲。

    后来,父亲调回镜屏供销社上班,就在家附近,记忆中父亲工作很负责。那个年代过年气氛很浓,村里每家每户都要大扫除,准备年货,贴对联,这些大都是母亲的工作,我们兄弟俩搭把手,而父亲总是忙到大年三十下午四点才能回家。

    上了高中,因为多年在外独自求学,学文理科、报哪所大学的志愿等诸多阶段性重要目标都是以我的决定为主,父亲的意见为辅。

    考上大学那年暑假,刻入记忆深处的有二件事。

    当时上大学要迁户口,先要去粮管所卖粮食农转非。那时交通不便,因为粮管所在十里外的镇上,我和父亲将家里准备好要卖的稻谷装上双轮车,一个拉,一个推一路走,好在当时我考上的是重点大学,心情高兴,记忆中似乎父子俩也没觉得累。

    上大学之前,我没出过新昌,所以到哈尔滨上大学,父亲有点发愁,因为父母亲晕车没法送,委托其他的亲戚专程送也不现实。当时我拿了主意就一个人走,于是走的那天,我让父母亲只送到村口,尽管心里忐忑不安,一个人仍潇洒上了中巴车,当车开出很远,回头看见父母亲的目光仍一直追逐着,心里禁不住一阵发酸。这是父母亲在我成长道路中角色转换的一次标志性记忆。此后,父亲不再是我决策时必须征求意见的对象。

    大学毕业第二年,因为考研报名与单位闹了不愉快没考成研,一怒之下抛了干部编制的事业单位铁饭碗,跳槽到一家小公司,因为没钱交三千元的单位赔偿金,父亲最后一次给予了金钱援助。此后,便再没问父母亲要过一分钱,反而在回老家的时侯,尽量力所能及地给父母留点钱,只是后来父亲有了退休工资,也便不再要我们的钱。

    而现在,我有了女儿,也成了父亲,特别在女儿的教育上渐渐抑制不住脾气,也算对父亲的火爆脾气作了别样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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