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盼

今天刮起了大风。这算是我在北方生活的第一个初春。原来北方的冬天，树木的叶子都会掉光，只剩下枯黑的枝干。我这个近视眼，远远望去那片树林像是被哪位粗心的诗人打翻墨水留下来的黑，而且这个墨应该是掺水太多的原因，淡淡的黑上有偶尔的几坨浓。我家的大汉和我说，那几坨浓是无法南迁的家雀留下的巢，现在大概也不会有小鸟往那上面飞，但是里面会有几颗它们的宝宝蛋，它们甚至被冻的还没来得及探出头来，也不知道天气暖和时它们会不会也复苏。

我走出家门，往旁边的麦地走，因为风太大的原因，我只好躲在院墙外，背靠着墙看向麦田。麦苗比之前下雪时要长得高一些，它们的外衣也变成历经风霜后的墨绿。下过雨的麦地虽然被风吹干了水露，但还会散发出泥土夹杂着水汽的淡淡芳香，那是我喜欢的气息。让我想起老家的雨后，熟悉而又陌生。我闭上双眼，听着手机里放的歌曲，清新而有深情，这时歌声伴着风，吹散了这几天窝在家里的疲倦。

在院墙外的一面徘徊几圈后，我走向紧挨着家东的树林。这里也不算不上林子，因为只是稀疏的七八棵树。树木胖瘦不均，身高却相差不大，拔着尖直指青云。可能是因为棵树太少的缘由，这并没有被那些可爱的鸟儿瞧上，它们没在这盖房子。劲风仿佛都把最胖的那棵树也吹得轻微地摇晃。树地上铺满了黄褐色的落叶，落叶上有一个盖着白色塑料布的小黑土堆，不知道是焚烧什么留下的黑色灰烬。风吹落叶的哗哗声，塑料布的呼扇声，歌声，谱起了萧瑟而壮丽的协奏曲。

树林里没有大的避风物，站了半个小时我就顶不住要回家了，此时我开始觉得冷，我开始盼着春再来得多一些，我想看暖阳高照、绿芽满枝，我想沐不燥微风、清爽春露，我想听鸟儿翠啼、孩童放鸢了。春，你快些赶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