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我只想对你好（66）

2018-04-25 本文已影响8人金忆潇阳

这世界上的事，从来就不简单

如坐针毡，杨穆有些熬不住了。他内疚于把这一摊子事都推给石副主任。但他又清楚，这一切纷扰的本质：政治上的捭阖博弈，棋子而已。他觉得自己已经出了棋局，便真的不想再入局了。

琼琚又怀了孕，头一胎的时候，他没有照顾过她，这一次他想尽一个父亲的本分。但是很快，他又发现自己并不能安心地如愿以偿，因为石副主任被调走了。

刘一波抽走了石副主任，并给杨穆下了最后通牒。这向阳公社你想管得管，不想管也得管，不要想着独善其身。

杨穆明白，对刘一波而言，他们的关系自始至终就是相互利用。从来没有伪君子，因为都是真小人。杨穆明白，刘一波的最后通牒不是说说而已。他太了解刘一波了，其实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要么接受，要么去死。

而且，让你死的招数绝对让你意外，他一定会在这上面做足了戏，看上去大义凛然，无懈可击。

想到这，杨穆就觉得不寒而栗，这个人太可怕了。基于此，他也只能选择任职。

时间很快就到了1968年。杨穆继续当他的主任，白琼琚又生下一个女儿。尽管过程比结果惊险了许多，但就一生的经历而言，这都不算什么了。

公社的日子过的很平淡，没有大事发生。该折腾的还在折腾，红卫兵被发起了一波又一波，好几波红卫兵开始彼此攻击，都说自己是左派，都称对方为右派，大义凛然，言辞凿凿。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偶尔动手打一架，受伤了，躺几天，然后再吵。

反正有了规律，几波红卫兵们也非常守规矩，特定时间决定特定的事，或骂或打，怎么骂怎么打都定的清清楚楚。当然，因为有了规律，所以并没有大事发生，日常状态，见怪不怪了。

若说有没有特别的事，还真有一个。一批右派被下放了，其中一个被安排到了向阳公社。

刘一波很罕见地来了向阳公社，与他一行的就是被下放的干部一家。

“杨穆，我跟你说。被下放这个干部据说以前官儿很大，上级让我们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在县里，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他，但是你可以。以后我不会整那些没用的破事儿烦你，你就给我做一件事就行，看好他！”

“这是个什么人物？好大的背景啊。”

刘一波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他不能出事，也不能造事。”

杨穆有些懂了，这个人最大的力量，便是既让人忌惮，又需要保护。刘一波叫不准上边的意思，杨穆自然也不明白。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刻意保护可能反遭迫害，明目监视的却未必是敌人，这世界上的事从来都不那么简单。

杨穆认识到，很可能自己要和这一家子的命运绑在一起了。他对待他们的态度与方式，很有可能改变自己未来的前途与生活。或许，他真该好好考虑一下，他要如何对待这样一个不一般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