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约黄昏,惊魂一夜
文/骠姚校尉
很久以后,我的电脑酷狗里有一个分组列表,叫“深夜里不能听的”,尘封的那些旋律,都是不敢触碰的回忆。可是世间之事,总是身不由己,无论是降落手心的爱,还是肝肠寸断的分开,哪怕是一首歌,有时候也让你避无可避。
当集群坦克的轰鸣声戛然而止,直升机成为低空中的一个个墨点,硝烟像一条条灰黑色的扭曲的蛇,在草原上空缓缓扭动着。铁幕已经谢下,我们从坦克中爬出来,欢呼着昼夜不分的激烈对抗终于结束,然后精疲力尽的躺倒在已被重装履带压扁的草地上,任凭秋风抚慰着疲乏酸痛的身体。这时,我听到一首熟悉的旋律悠悠的响起来,转过头,看见我的一个刚毕业入伍的排长手里拿着微型音响放在胸前。略带忧伤的吉他前奏在草原上空飘荡,在一个婉转低徊的音调之后,水木年华沙哑的声音缓缓的流转出来:
那一年,为什么要来
那一天,为什么要走
爱在最美时,我们松开手
睁开眼之间,伤口
……
听着听着,我感到眼角就要有东西流出来,于是将凯芙拉扯过来盖在脸上,假装避开刺目的阳光。不能让士兵们看到他们的指挥官竟然在掉眼泪,并且只是因为一首过时的情歌。
那天苏小萍站在花篮后面,扮成卖花姑娘,橘黄色的路灯打在她白皙的脸上。趁着平安夜,院艺术团趁势在楠园组织了一个开放日,将列祖列宗获得过的各种奖杯奖状都搬了出来,还有大幅大幅五光十色的照片展。有女生的好处是,她们能将这些单线条的、平面的东西布置的三维立体、曲径通幽,气球纸鹤搭成的凯旋门、展板围成的神秘小屋、荧光粉和花瓣铺就的星光道。换作男生,估计就放俩桌子把东西摆上去拉倒。当然,没有男生,没有强壮有力的劳动力,她们要实现这些也比较困难。所以有时我想,如果进化之初由女人来统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柔情一些,或许就没有那么多战争和杀戮。霍骠姚说,那我不是要天天和别的男人在后宫里争风吃醋,只为她在人群中能多临幸我一次。
自从迎新晚会后,我和霍骠姚就成了话剧社的编外人员,虽然没有给编制和名份,但我们还是非常受社长兼总导演小雪的器重,包揽了所有话剧演出的男一号、男二号,虽然一共就我们俩男的。在整个艺术团,我们也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物,经常被其它队借过去搬东西。女生们常常甜甜的喊我们“霍大少”、“张公子”,霍骠姚只要一听到有人喊他“霍大少”,立马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任伊驱使不知疲倦。
我将喝了一半的芬达夹在腋下,一手提着去冰的红豆奶茶,一手轻点额头,扮出一个忧郁少年的造型。
“我要买花。”我走到苏小萍面前。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和惊喜,继而微笑着说:“我的花很贵的呦!”
“一颗真心够不够?”我说。
“切,谁要你的心,肯定是花的。”
“绝对的又红又专。”我用拳心拍拍胸脯,“那用这个行不行?”我拿出红豆奶茶,“去冰的。”
她轻咬下唇,笑意盈盈。
“有时间没?小生想邀姑娘一起压马路,不知可否赏脸?”
“没时间。”她故意撇撇头。
“没关系,我有时间,可以分你一些。”
“油嘴滑舌。”
嘴里说没时间,但人已经走到我身边。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混合玫瑰的味道,在秋夜里让人心旷神怡。山多水密、古木繁盛的大学城,在现代工业的纵横结构之下,显得神秘又大气。尤其夜晚,高楼明堂与幽深山林杂然交错,常给人以恍惚之感。
十步一岗的街灯拉长了我们的身影,校道上的小叶榄仁像倒着打开的巨伞,在夜色中阴翳着往来人群。以前对大学的想象,就是长长的校道两旁蹲守着百年的老梧桐,尽头是长满爬山虎的红砖房。一度认为,只有梧桐才有资格树在大学的校道两旁,才配的上象牙塔的纯洁高贵。不曾想,小叶榄仁也能将校道装饰的这般美,在南国的天空之下,盛开一片别样的风景。
我和苏小萍穿过宿舍区,一直走到了中心湖。我拉着她爬上高高的山坡,登顶后就坐在山坡上看着下面波光潋滟的湖水,和远处某理工大学校园里的灯火。
“你写作课的作业写完了吗?”像一只小野兔从草原中探出脑袋,她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安静。
我从恍惚中醒来,想到刚才在回味她手心的温软,脸不禁有点发热,“差不多了”,我说,“你呢?”
“有一些想法,但动起笔来发现没那么简单,写小说跟看小说真的不是一回事呀!”
“是的”,我说,“人常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但是见过猪跑不一定就能把猪养好。”
“哈哈……”她笑道,“你这个比喻,好好玩。”
“我好想知道你写的是什么?”我热切的望着她。
“那你先告诉我你写的是啥?好想听。”她转头看着我,即使在夜色中,我也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发亮,像她头顶上空的星星。
“好,那我先说,写的不好你不许笑我。”
“不会的。”她眨眨眼睛,带点小坏。
“大概的情节是这样的,有一个男生,他从记事起就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总会进入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明明有花鸟、有流水,但却总感觉那是一片荒原。荒原非常大,在里面可以看到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瑰丽无比的沙漠、草木茂盛的连绵山丘,甚至还有藏在大裂谷下的巨石阵。但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走进一片古木参天的树林里。树林中有一处被藤蔓遮挡住的洞穴,沿着洞穴的石阶往下走,忽然变得异常开阔,像是一座颓败的地宫。就在地宫的正中央,赫然出现一个白衣曳地的古代女子,她端坐在水潭中央的白玉寒床上。回眸之下,他被她的容颜震惊,那是一张绝美的脸,是一张像极了聂小倩的脸。奇怪的是,她好像知道他会来,转身微笑着向他飞过来,曼妙轻盈的身姿让他想起敦煌的飞天壁画。他带着她离开了地宫,走到石阶上时,他被垂下的藤蔓碰了一下,他抬头扯开那些藤蔓,忽然发现被藤蔓遮住的石头上刻着字,他拨开一看,只有三个大字:‘兰若寺’。之后,他带着她来到了南3栋266……”
“哈哈哈哈……”苏小萍忽然笑出了声。
“对不起对不起”,她掩住嘴,“你忽然从倩女幽魂一下子跳到我们学校,那个画面感,哈哈……”
我低头笑道:“能让你这么开心,我的作业可以打一百分了。”
她颔首抿嘴,冷月下的美人尖和光洁的额头,让我想起了寒潭碧水中那个抚琴的白衣女子。
“后面呢?好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还没写完,总得设想是,只有我,哦不,是那个男主人公,无论白天黑夜,只有他可以看见她,别人都看不见她。每天他带着她一起上课、吃饭、运动、逛街,帮助她适应这个现代社会。”
“想来这期间一定会发生许多好玩的事情,我好期待,你快点写。”
“嘿嘿……”我摸摸后脑勺,“我设想的也是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但是实际写起来却发现词穷了,可能主要是我没有恋爱经历的缘故。”
“原来你……”她讶异道。
“原来我什么?”
“没什么啦”,她脸上现出两个梨涡,“跟你一比,我感觉自己写的好逊。”
我做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讲了你不许笑!”
我诚恳的点点头。
“我写的是,一个有点懒的女孩,当然她长得还是蛮好看的,有一天她看了一个很励志的电视剧,忽然觉得自己过去的人生简直一无是处。她不甘心短暂的一生就这么默默无闻,于是她开始努力,期望有一天那个他可以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她。”
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就……没了?”
“是呀!”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居然笑我!”她攥着粉拳,冲着忽然笑出声的我,“不是说好的不许笑嘛?”
“不不”,我连忙解释,“我不是笑你的故事,我是笑我们,第一次写小说都不免将自己代入,而且是那种很直接的代入。”
“我才没有呢,哼!”她偏头否认。
“挺恩爱的嘛!”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话声。我转过头,待说话人走近才看清楚,居然是苏小萍的前男友。同时,我看到他身后的林子里,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个人,月光下还看不清长相,但夸张的发型倒是看的一清二楚,后人将它称作:杀马特。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脏不由自主的开始“砰砰”直跳。或许是出于保护苏小萍的潜意识,我战战兢兢的开始摸索周围。但除了苏小萍的水杯外,似乎没有别的有效武器,连个竹竿都没有,木棉树看着倒是挺有杀伤力,能当狼牙棒使,关键是怎么拔出来。
“我说你怎么那么坚决的要和我分手,原来早就和这小白脸搞到一起了。”陈小龙恶狠狠的说道,我想起苏小萍说过他的名字。
“我们为什么分手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不要借故给自己的无耻推脱。”苏小萍气愤的说道。
我心中暗暗叫苦,女人经常不明白,她在一个男人面前贬低另一个男人,就像男人在她面前夸奖另一个女人一样,只会使局面变得更糟,何况他后面还跟着这么多马仔,他必须要维护他作为老大的至尊颜面。
“放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嫌我没考上大学配不上你是吧?有什么了不起的,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老子不动你,但是你——”他指着我,“老子今天饶不了你。”
听到他说不会伤害苏小萍,我心里稍感宽慰。这时我想起霍骠姚在进行战例分析时说过的一句话:“凭感情用事的都是弱者行为,不管局面多糟糕,你都要分析利弊,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行为,即使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至少不会让旁观者觉得你是个傻逼。”
我在心里迅速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如果我跑掉或者干脆不动任他们揍,那我以后就没脸见苏小萍了,而且这也娘炮的太没脾气了,解放军的形象往哪儿搁。再说,不管我动不动,他们下手都不会轻,上次我间接的羞辱了他,在苏小萍在场的情况下,加上这次这么多小弟捧场,他无论如何都要在我身上找回他所谓的脸面。基于以上原因,我必须出手,也只能选择出手,而且还必须出狠手,这样或许还能扳回一局,最重要的是给苏小萍看看什么叫真男人,以寡敌众,虽千万人吾往矣。想到此,我感到一股热血在胸口激荡。
“等会儿趁我和他们打的时候你就往宿舍跑。”我拉了一下苏小萍的手对她说道。她刚想张口,我立即打断她:“快走!”说完我就冲了出去。
陈小龙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竟然敢先出手。他忙一挥手,一群“杀马特”就冲了上来,而且是一个包围的动作,显然是已经预先商量好了。瞬间,我的后背上就中了好几脚,面对流氓式的群殴,平常练的那些攻守之道全没了作用,我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他们围住,心知一旦被困住,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我反身向后疾冲,绕到一棵木棉树后面,他们被迫分开追赶,这时我瞅准机会,从侧面向陈小龙猛冲过去,擒贼先擒王。他见我恶狠狠的冲过来,吓得贼容失色,慌忙举起双拳。我就地一滚冲到他身下,一拳打在他小腹上,他惨叫一声,同时弯下腰,脸刚好凑到我跟前,我一个肘击打在他脸颊上,“嗷呜”一声,陈小龙像沙袋一样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我的后背也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一股力量推着我差点扑倒在地上。我一手拄地迅速扭腰转身,就看到一只大脚直冲我的面门,我连忙双手接住,然后用力往后一扯,对方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然后捂着裆部啊呜乱叫。另一边一个胖子紧跟着压了过来,我向后翻滚避开,却没料到后面有人,瞬间两只胳膊被人扯住。恰好此时正前面一个人冲过来,我来不及多想,本能的跳起来双脚蹬在他前胸。扯住我胳膊的两个人同时用力,想将我的胳膊扭到后面,我奋力挣扎,三个人扭打在一起。这时,被我蹬倒的那个人爬起来,像被红布激红了双眼的公牛一样向我冲过来,我还想故技重施,突然双脚被人用力一扯,随即倒在地上。立刻,我就感觉有至少三个人压在我身上,差点将喝下去的芬达吐了出来,然后我像搁浅的乌龟一样被生拉硬扯的翻过来,就看到满嘴是血一脸怒不可遏的陈小龙挥舞着拳头砸过来,我顿时眼冒金星,嘴里淌过一丝腥甜。他们放开抓住我的手,紧接着狂风骤雨般的拳脚就落了下来,我只能用手臂护着头面,蜷缩着身体掩住裆部,胳膊、背部、臀部、大腿结结实实的承受着或钝或尖锐的疼痛。我咬着牙忍受着,告诉自己绝不能发出一声呻吟,让他们有施暴的快感。透过臂弯的缝隙,我找到陈小龙那张龇牙咧嘴的脸,决绝的吐出一口碎牙,忽然起身猛扑过去将他摁倒,此时我的脑海里全是报复和凶狠,摁住他脖子的双手用上了死力。他的脸憋的通红,嘴里不断发出“咳咳”的挣扎声。可能被我的样子惊到,那帮“杀马特”在愣了几秒钟后,才手忙脚乱的试图将我拉开。我死死的掐住陈小龙的脖子,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瞳孔里散射出恐惧和哀求。我冷笑着看着他,心想苏小萍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孬种。忽然我感到脑袋一沉,然后整个人就倒了下去,眼前晃动着杂乱的双脚,他们重又扑了上来。我闭上眼睛,浑身感到非常疲累,再也不想动了,心想就这样吧,死就死吧,我第一次发现人是这么脆弱和无力。
恍惚间,我听到一连串“啊呀”、“嗷呜”“我操”的声音,旋即压在我身上的重量也逐渐没了,包括箍住我四肢的人,也一下子放开了我。我努力翻过身子,看到月光下两个少年,一个身材高大,剑眉倒竖,一个身形颀长,面若冰霜。我感到一束阳光照进了黑暗,似乎看到了萧峰纵马少室山,横扫千军如秋叶。
我们虽然常常在一起训练,但我从来没见过霍骠姚发起狠来这么惊心动魄,全然不似平时的嘻嘻哈哈。他一脚踹开一个举棍向他冲过来的人,边打边脱掉夹克,一身腱子肉从紧身背心里鼓出来。一个比他略矮的胖子像推土机一样从他背后压过来,这种相扑型选手只要抱住他,那基本上就死定了,我正要喊他,没想到他一脚踹倒前面一个后,转身一个飞腿正中胖子的胸膛,胖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我看的咋舌,按照胖子这体型和加速度,刚才他这一脚应该反弹回来才对。他不闪不避,见人就是拳脚,本就长胳膊长腿,加上出奇快的速度,几乎都不用格挡,出手对方就倒,三四个人合围都没近得了身。我开始相信电视上那些大侠以一敌十还是有可能的。但叶开那边就没这么顺利,被三个人逼的捉襟见肘连连后退。我挣扎着爬起来,抓住准备从后面袭击他的一个“杀马特”的头发向后一扯,他惨叫着倒在地上,我甩掉一手油腻的头发,冲入叶开的战团。我看到叶开的左脸一片青紫,一下子就怒火中烧,打我可以,但不能动我的朋友。我放弃了老薛教我们的擒拿格斗,用了最原始粗暴的王八拳,一拳拳全招呼在他们脸上。叶开拉住打红眼的我,示意我看后面,一转身,我就看到一副令人心悸的场景。霍骠姚将陈小龙举靠在木棉树上,后者使劲将身子往前探,因为木棉树上全是硬刺,嘴里在不断的求饶。我不禁摸了摸后背,感到一阵发凉。霍骠姚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指着他的脸说:“本大爷叫霍骠姚,霍去病的霍,骠姚校尉的骠姚,他,”他指着我,“是我兄弟,你跟他作对就是跟我作对。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是下次你还敢找他事儿,我就带人到你家店里找你,哪个手动的他就剁哪个手,听清楚没有?”陈小龙忙不迭的点头,带着求饶的口吻道:“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霍骠姚放开手,说:“十秒钟之内滚出我的视线,否则有你好看。”
陈小龙慌不择路地跑下山坡,他的马仔大部分已跑的看不清人影。回想刚才的场景,我感慨这华丽丽的转折也太戏剧性了。
“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呲牙咧嘴却无比感激的问道。
霍骠姚向我努努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我看到苏小萍抱着手机蹲在地上,身体还在发抖。我走过去,用掌心帮她揩掉脸上的泪水。她抓着我的胳膊连说对不起,星眸里的泪水更是汹涌而出。叶开从后面递给我一包纸巾,我抽出一张,一边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一边拍着她的背说:“没事,这不怪你,而且我不也没事嘛。”
霍骠姚也在一旁劝道:“苏小萍你别哭了,我们家张生一见女孩哭晚上就会做噩梦,嘴里还大喊对方的名字,恐怖的很。”
我瞪了他一眼。
“瞪我干吗?不信你问叶开,谁常常大半夜的喊苏小萍的名字的?”
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要不是夜色掩护这得多丢人。没想到苏小萍听到这儿突然破涕为笑,用还在颤抖的声音问道:“是真的吗?”
“假的”,我说,转过头不看她。
“唉,还好我录音了。”说着霍骠姚掏出手机。
我一听他这话,连忙站起来去夺他的手机。但刚一起身我就感觉小腿部位一阵钻心的疼,一下子没站稳跌倒在地上,这一跌不要紧,浑身的疼痛像潮水一样袭来,我咬牙忍着,但嘴里还是禁不住发出“咝咝”的抽气声。苏小萍见状赶紧过来扶我,看到我浑身上下的伤,她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要不要紧?要不送医院?别死在这儿了。”霍骠姚道。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呀!”我尽量让语气轻松。
“听这语气应该是没啥事,那我们走吧。”他一边说一边勾着叶开的肩膀往前走。
“那他……”
“哎呀死不了啦,叶开我给你唱首歌吧。”
“还是算了吧。”叶开皱眉道。
“上次那首《简单爱》没唱好,今天哥哥再给你唱一遍。”说完他就用那种很不正经的调调开始哼哼。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我想大声宣布,对你依依不舍,连隔壁老王都猜到我现在的感受……”
苏小萍搀着我走在后面,听到霍骠姚乱改的歌词后抿嘴而笑,而我像一个少女被人看穿了心思一样面红耳赤。
“隔壁老王指的是王乐。”我说。
“哦。”她仍低头抿着嘴,那样子好像是在说:“好啦我懂,别掩饰啦!”
热血青春、家国情怀、执笔从戎、落子无悔。青春校园爱情军旅力作《后背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