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偶然》徐志摩
本来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但是看到这个题目就想起了这首诗,于是就以这个诗开头吧。或许曲解了作者的意思,或许并没有理解其中精髓,或许也还没有感受到投影在波心的云,但是也正是如此,才更应该纯粹一点,平静一点。
已经碰到过好几次了,我们几乎都成了熟人。他体型瘦削,皮肤黝黑,一手拿着一瓶清洗剂,一手拿着一个帕子,看着他满脸的胡茬,很难想象他是一个未满20岁的年轻小伙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朝着我走过来,叫了我一声:“哥!”他露出了热情的笑容,笑起来嘴巴咧得很大,然后朝我挥了挥手上的东西,想引起我的注意。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推销的,直接就给他说了我不需要这个东西。然后他接着说:“没事的嘛,你看你的包这么脏,我帮你擦擦嘛。”我还没有来得及拒绝,他已经开始动工了。边擦边给我说:“哥,没事的,就让你看看这个效果好不好,说不定哪天你就会买了。”脸上始终洋溢着那样纯真的笑容,也在传递着他的热情。擦完之后,他又去给旁边的女生擦了擦鞋子。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丢失过。最后还是没有推销出去自己的产品,边背着包双手一前一后的晃着,摇摆着走了。看着他的背影,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涌上心头。
最近刚搬了新家,楼底下每天都听着一排排的电瓶车,车上都栓这各式各样的工具。他们是装修工人,等着哪位业主来叫他们上去干活。中午的时候,人最少了,这时候要么都在忙着手里的活,要么就是去午间休息了。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电瓶车上休息。破破烂烂的电瓶车,沾满了灰尘,像是刚从沙尘暴里面冲出来的一样,但是坐垫却是非常的干净。她屁股坐在坐垫上,勾着腰,双手重叠着放在仪表盘上,脑袋枕在双手上正在休息。衣服是那种丝绸的,印满了大红的花,但是花的鲜艳在灰尘的覆盖下明显已经暗淡失色。但是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她也曾经年轻过的事实。裤子是黑色的,上面有着斑斑点点的装修印记,应该是图乳胶漆的时候掉身上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闲聊了,有说有笑的,灰扑扑的面容,灰扑扑头发,洁白的牙齿格外的明显。他们到底是苦还是填呢,我说不清楚。
也许生命的本质就应该是为了某个单纯的目的而单纯的活着。他们或许也思考过为什么我是这个样子,也许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念头。也许他们是饱经风霜,也许是涉世太浅。留在他们身上的都只有那种纯粹,那种单纯去做一件事情的纯粹。没有那么多浮躁,没有那么轻佻,也没有那么多的杂糅和瞻前顾后。
正所谓,我是天边的一朵云,偶尔投射在你的波心,转眼又消失无踪。有更好的追求也罢,毫无追求也罢,有一天幸运会突然降临也罢,一辈子终会碌碌无果也罢,一颗赤子之心简单的活着,也许有一天,一束阳光照进心里,但是也不要去欣喜狂舞,因为终将会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