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一道墙：青春在里，暮年在外……
”每当年关已过，我们家的“战争”也就开始了。
过了初一，父亲就会问“锋，啥时候走?”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母亲就会生气地说道：“才回家几天，不能让孩多待两天。”
父亲就会摇摇头，再也不做声，轻轻掏出一支烟，静静地点燃，轻轻地抽了一口，慢慢地朝门外走去。
岁岁如此，年年一样。
图片来源于网络
01
年三十吃过早饭，贴完春联。父亲依然往常一样出去玩，我和母亲一起包饺子，也许是好玩，也许是无聊，我给母亲开了个玩笑。我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笑吟吟地说道：“妈，我不想出去了，咋办？”
妈妈一怔，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不阴不阳地说道：“想在家，就在家！”
“那我干啥？”
干净利索地说道:“跟你爸一起去给人家盖房子啊！”
“啊？”
嗔怒地说“在农村你能干啥？”
我撇了撇嘴“那我不相干，也不想出去呢？”
不急不慢地说道:“也好办，床一掀，锅一扔，门一关，爱去哪去哪。”
女人似水，聪颖的母亲总能看出我的那点小心思，才跟我兜了那么一个圈子。父亲没有母亲那样的心机，显得是那样的直白。
我问父亲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就是：“在家的话，别说是苏烟了，就连红梅都没有。”
年初的我就像得了健忘症似的，那些年前的痛，上过的当，吃过的苦,统统的忘得一干二净；那个单纯而又美好的世界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回家时，觉得假期很长，长到一眼万年；临别时，发现假期很短，回家好像昨天。
母亲身体不好，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母亲有点抱歉地说：“锋，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临走的早晨，母亲不但食言了，而且起了个大早，喊我起床，嚷着要送我去坐车，只是天气不好，我和父亲执意不肯，母亲这才作罢。
在父亲的啰嗦中踏上南下的列车，在母亲的期盼中告别了温柔乡。
可我就像一只白眼狼，母亲的印象渐渐模糊；父亲的教导逐渐褪去。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今年，我要变成喜欢的模样。
02
三月一过，四月已始；家就成为了远方，眼前的只有苟且。
图片来源于网络
职业方向成为了不可跨越的鸿沟，生计问题变成眼前最大的难题。
“996”的工作模式，成为了家常便饭；单调、呆板成为工作的主旋律；一如既往的西装皮鞋，老生常谈的忽悠大法；老板的毒鸡汤喝了一碗。
客户的要求五花八门：
“不能让老婆知道，怎么双签？”
“我的征信很好为什么被拒了？”
“你们家的利息怎么这么高！”
“兄弟，我急需要用钱，能不能帮我想办法?”
所有客户的资质都是要经过系统审核，而我只是一个咨询顾问，不能左右系统的判定，只能提供建议性参考。
看到他们着急的样子，虽然于心不忍，在短时间也无可奈何，所以只能说声抱歉，然后提供一些切实可行的方案，也只供参考。
从事信贷咨询的这5年里，知道了有比“714高炮”更狠的高利贷；了解不理性消费带来畸形成长；见识了有些人为了钱可以卑微到什么程度。
去年，我接待一个急需要钱的客户，因为被执行导致审批被拒。发出“只要能借到钱，愿意吃屎”的毒誓。
渐渐地明白：
成年人的世界里，无奈着十之八九，欣喜者略有一二；
再好的关系也没有钞票来得实惠。
世界上所有不幸，终究绕不过金钱。
肯定有人会说我世俗，我承认我的世俗，也请你原谅我的世俗。
这一行干久了，变得有点世俗，甚至变得变得更加的冷漠，有时候有点讨厌自己。
那些风花雪月早已经变成灯红酒绿，曾经的高山流水早已经下里巴人。
这一行干久了，看谁都像缺钱的主，看见豪车，总想到负债。
工作久了，都会患有不同程度的职业病，就像质检干久了，逛什么都要看生产日期，即使不买；人力干久了，看谁都像是找工作的。
03
图片来源于网络
其实，我并不讨厌现在的世俗。毕竟我本身就是一个俗人。
假如我的工作纯粹是喜欢，不在为生计，那该有多好。
可是可是看看我的钱包，想想那些急需用钱的客户。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屠夫还是天使。
不管如何，
为了生计，我必须坚持这份工作；
为了信任，我只能恪守职业道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