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水的鱼】13 “等水的鱼”
the fish of waiting for water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小鱼在华大的生活忙碌而充实。一天傍晚小鱼像往常一样在食堂排队打餐，忽然前面几个位置有一位高个子男生，尴尬地在身上四处找饭卡，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急得后面排队打饭的学生都不耐烦地叫“Have to make wrong?”（ 有没有搞错啊？）
那位男生一脸憋得通红，一边翻口袋一边解释:“sorry……sorry.”
小鱼递过自已的卡，高个子男生尴尬地回头:“thanks”.
“Are you? Rhett.”小鱼发现这个高个子原来是Rhett。
“o, littsh, It is you! thank you.”
几天以后，为了答谢小鱼，Rhett请吃饭，在校园附一家名叫“图图宴遇”的川菜馆。Rhett点了西雅图的特色菜----炙烤鲑鱼和两个清淡的中国菜，两人边吃边聊。
“littsh，美国这边的生活还适应吗？”
“还好吧，刚开始就是饮食上不习惯。”
“我刚来也是这样，吃不惯老美的面包和汉堡。有时实在馋了，就去中国餐馆。”
“我也是，我们几个中国学生把吃中国菜不叫打牙祭，叫想家。”
“对，那才是家乡的味道。”
“Rhett，听你说国语，好像有一点湖北腔？”
“是的，我的祖籍在湖北，在湖北度过了童年。”
“第一次看你，让人想到了台湾的歌星费翔，有点淡淡的忧伤，又有点军人的坚强。”
“是吗，我父亲是个退伍军人，79年参加过越战，曾在41军某侦察连当兵。”Rhett随手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父亲的黑白照，“左边的高个子，就是我父亲。”
“你也有这张合影？那你父亲是不是江山叔叔?”
“是啊……你，你就是大国伯伯的女儿，小鱼？”
“我正是小鱼。”小鱼笑了笑。
“小鱼……littsh,原来就是litter fish的缩语.我当时怎么就想不到呢？ 世界真的好小，我们的父辈在上越南战场时结拜为兄弟，他们的后辈竟然在异国他乡巧遇了，真是chance encounter（太巧了）。”江南也睁大了眼睛。
“是啊，Life may meet but mountains never（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鱼，我们小时候，在北京见过面的。”
“是的，那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当时我妈妈患了重病，去北京的大医院看病，见过江叔叔和你。”
“伯母走的太早了，真让人痛惜。小鱼，你从小就没有了母亲，真的不容易。”
“江南，都过去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劫数吧。我还记得，我们离开北京时，你悄悄塞给我一包冰糖。"
“是的，听人说，吃冰糖可以忘记痛苦。”
这时从包间大摇大摆地走出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大高个，胖黑脸，跟在后面的瘦小个，头发染成闪亮的金色。
大高个扬着头，经过小鱼他们桌边的时候，灼热的目光在小鱼身上来回扫荡，两个大眼所放去的能量，好像要把小鱼的身上烧出一个大窟窿似的:“Beauty, see you soon，要西，要西。（女，后会有期）”
小鱼慌忙地低下头去喝水。
高大个的走到收银台前吆喝：“老规矩，记到我大眼的帐上。”
“大眼哥，您上月的还没结帐。”
“你催命啊，不就五百多美金吗？欢姨都没催我，知道我大眼是谁吗？局长的儿子，小姑娘以后说话多走心，走心，懂吗？”
高大个头气咋咋的，和金毛径直走了。
“江南，怎么是大嘴？他也来了西雅图？”
“不，他是大眼，正是熊叔叔的私生子。”
“哎，吓我一跳，长得好像他哥大嘴，只是嘴小些，而眼睛要大些。”
“他哥大嘴？”
“是的，叫大嘴，以前和我都在省农业厅工作，也是个非正常人类。”
“这个大眼呢？”
“这个大眼也在华大，正在体育系读硕一。”
“也在华大？”
“是的，大眼是熊叔叔和他的情妇‘小蛮腰’所生的私生子，从小在美国长大， 从小娇生惯养，心胸极度自私，听说他还参加了一些校外非正式组织。”
“真的太可怕。”小鱼感到有一股凉气，从头顶直逼脚心。
“我听老爸说，大眼同父异母的哥哥大嘴在武汉?”
“嗯，是的。”
“小鱼，来，我们喝点啤酒。”江南说完给小鱼面前的杯子倒啤酒。
“我们来个杯壁下流……”
“杯壁下流？……”，以前小鱼不知道倒啤酒的窍门，倒啤酒总倒不上满杯，杯子上面总是被厚厚一层气泡盖着。
那是一个夏天的周末，小鱼和上水在华农校门口壕沟村的“荷清水乡”吃酱骨头和野菜粥，“荷清水乡”是典典推荐的，里面的招牌菜酱骨头堪称一绝，不仅华农的学生喜欢，附近湖工的学生周末也喜欢过来小聚。
那天上水手把手地交小鱼倒啤酒，“右手紧握酒瓶，瓶口紧紧抵住对面酒杯的内壁，再缓缓地向杯中倒酒，对，就是这样子，总结起来就叫‘杯壁下流’……”
“上水，这怎么要叫‘杯壁下流’呢，恶心死了？”
“这样叫通俗易懂啊。”
“中国的酒文化真是愽大精深。”
“说到酒文化，我给你讲一个传说。古时在河南一个乡村里，一个叫杜康的农民，家里有一垛麦草，夏天发酵后散发出一股清香，而且往下滴出液体，杜康就取碗去接，结了半碗时，从碗中飘出一位长者，长者告诉他，你明天端着这碗水到村口，等三个陌生人，从他们身上各取一滴血，放入碗中，就会是一种倍受欢迎的饮料。
“第二天，杜康照做，因为行人稀少，很久才来了一位书生，杜康说明原因，书生慷慨应允；又过了几个小时才又来一位武士，杜康照旧陈述，武士毫不犹豫地刺腕滴血；可是第三个久久不来，等到酉时，才来了一个疯子，杜康不由分说强行刺破他的手指取了一滴血，三滴血滴如碗里，立即散发出诱人的幽香。 后来杜康用这一碗饮料做底，兑水成酒，生意兴隆。
“所以这酒就是三滴血，加一个酉字。而且人们在喝酒时，开始都很文明，那是书生的血在起作用；喝到高兴时，就豪言壮语，就是武士的血在起作用；喝到最后，就胡言乱语，那就是疯子的血在起作用。”
“这个传说中用三滴血来解释喝酒的反应，听起来还蛮有道理。”
上水，听典典说，你已经不在上海做销售了？你现在在武汉过得好不好？你真的不再联系我了吗？在西雅图我真的好不习惯，我多么希望回到你身边，出国留学对我并不太重要，上水你明白我吗?
……
“小鱼，你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一位以前的朋友，江南，你说。”
“是男朋友吧？看你这么走神，开学这么久了，他怎么没有过来看你？”
“已经是过去时了。”
“既然是过去时了，小鱼，那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江南，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小鱼，请原谅我美国式的坦率，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我想用一生的时间来照顾你……”
“江南，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们聊聊大嘴吧。”
“小鱼，好吧，我会给你时间，我也会和那个‘过去时’公平竞争的。对了，同在一个单位，大嘴没有为难你吧？”
“我惹不起他，就远远的躲着吧。”
“这个大眼可能比他哥哥大嘴更邪恶，你一定要当心。”
“这些苍蝇，但愿一辈子也不要遇着。”
“小鱼，来西雅图后，你注册了facebook 和twitter了吗？facebook 用来交友的，类似国内的人人网，twitter用来发微愽的，两个软件对我们的生活很方便的，如果你要和国内的朋友联系，就用msn.”
“我听说过，但还没有注册，就是没太多时间用。”
“你有空可以多浏览一下别人的讯信，这对你快速了解美国文化和新闻有好处。把手机给我，我帮你下载好吗？”
“好吧，下载一个facebook就好了，给你手机。”
“好的。正好这里有免费wifi.”
“你慢慢下，我去个洗手间。”
“OK。”
十分钟后，小鱼回到了座位上。
“下载好了，你自已设个帐号登录。我比你先来西雅图，有事随时可以问我。”
“好的，谢谢。”几分钟后，小鱼设好帐号和密码，“江南，我加你？”
“好的，你扫我的二维码。”
“咦，你的网名叫‘the fish waiting for water’，中文就是‘等水的鱼’，你的那位知已不会就是‘水’先生吧？”
“我不告诉你。说说你的这个‘the jiangnan of can not have ’? 中文怎么译呢？”
“出自白居易的诗。”
“哦，你的网名叫‘能不忆江南’。蛮有诗意嘛，还有点霸道。”
“彼此彼此。小鱼，以后和我不要客气，我们的父辈是患难兄弟，我们可以像亲人一样。”
“知道。幸亏华大有你。哦，对了本周六在校排球馆，要举行全美高校排球联赛的资格赛，有空过来加油喔？”
“哦，对了，这是华大的大事件，一定去给你捧场！”
小鱼伸出了胜利标志的手势“V”，江南也跟着回应了一个胜利标志的手势。
餐厅背景音乐正放着英文经典“yesterday once more” （昨日重现）
All my best memories
所有我最美的记忆
Come back clearly to me
歌声都清晰地带回
Some can even make me cry
有些歌甚至能让我落泪
Just like before
还和当年一样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这可真是往日重现
……
小鱼陶醉在卡朋特乐队的这首英文经典的旋律里，她不知道灾难正一步步向她逼近，而且连环风暴来得触不及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