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古风说爱你黎明前的海岸线凡人闲文!傅申1980。

他的小青梅

2021-12-21  本文已影响0人  春花flower

1.

苏瑶在病房里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

急性肠炎,痛到怀疑人生,一个人挂号看病,咬牙坚持到现在。

医院里被褥简陋,窗户没关严,冷风呼呼地渗进来,窗框咯吱作响。

可苏瑶却觉得,这是她三个月里最平静的一天。

打开手机,电量还剩10%,足够发一条信息了。

点开置顶的头像,纯黑的背景,阴冷又无情。

苏瑶打字很快,有些话在脑海里盘旋很久了,键盘敲得嘀嗒作响。

“方矜北,我们离婚吧。”

语毕,不待屏幕转黑,苏瑶直接关了机。

闭上眼睛。黑暗里,人的听觉被无限放大,走廊里窸窣的脚步声,护士压低嗓音的交谈,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翻来覆去,苏瑶失眠了。

她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没多久,初出茅庐,正经是个卑微的打工人。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她有个很出色的老公。

为此,苏瑶没少被人说命好,就连她最好的闺蜜,也总忍不住提点她,“苏瑶,你得明白,你跟方矜北吧,真的不般配。可他现在娶了你,你得珍惜啊,千万不能作,懂不?”

呵呵哒。

苏瑶在心里翻白眼,方矜北靠他那张脸,不知道迷惑了多少无知少女。

她这婚结了还不如不结,方矜北贵人事忙,丢下一张信用卡就走了,动辄一两个月不回家。

偏她被小红本给套住了,大学没毕业就失去了自由,被他关进围城里。

现在想想,当初年少轻狂,还真是挺可笑的。

她和方矜北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还要追溯到十几年前,她本是个住在高档别墅区的小公主。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如今的她应该在国外留学,或者在父母庇护下养尊处优。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仰人鼻息,郁郁不得志。

可惜天不遂人愿,父亲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那女人给他生了儿子,气势汹汹地上门逼宫。

母亲崩溃大哭,两天后突然坐飞机走了,据说她背地里也玩得很开,跟小情人浪迹天涯去了。

后来,新太太进门,苏瑶一下子成了多余的那个。

父亲挺为难的,思量再三,提出一个折衷的对策。

“瑶瑶,不如送你去方叔叔家住几天吧!他是爸爸的小学同学,人很好,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小苏瑶没有拒绝,甚至连哼唧一声都没有,乖巧地跟着自己的父亲,就那样入住进陌生的家庭。

彼时,她只有七岁。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从小便被娇养着,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方家不像苏家那么有钱,方叔叔一时犹豫,怕自己养不好苏瑶。

可小姑娘却不介意,甜甜地叫人,“叔叔阿姨放心,我很乖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也许是生活环境影响,苏瑶小小年纪便会察言观色。

方叔叔夫妻二人情比金坚,日子过得平淡却甜蜜,一百平的小三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她喜欢方家,喜欢方叔叔夫妇,却唯独对方矜北有意见。

初次见面,方矜北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正在放肆生长。

放学回家,见家里多了一个苏瑶,第一句话就是,“不许她动我的东西!”

嘁,谁要动呢?

寄人篱下,苏瑶抱紧了怀里的布娃娃,乖巧地笑道,“哥哥,我听你的。”

小姑娘可爱极了,圆圆的脸颊,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

说话的时候,嘴角梨涡若隐若现,谁又会不喜欢呢?

只有方矜北这个木头,始终不为所动。

同住一个屋檐下,苏瑶表面叫着哥哥,私下里可没少说他坏话。

被发现了,就避开方家父母的视线,狠狠地给他一个白眼。

“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你!”

打打闹闹,苏瑶在方家一住就是十年。

后来她父亲离婚再娶,这次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品性善良,听说丈夫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好心要接她回来。

那时,苏瑶刚过二十岁生日,接到女孩的电话,冷冷地嗤笑一声,“不必了,我有家。”

女孩一针见血,“瑶瑶,你和方家毕竟隔了一层……”

“你知道个屁。”

苏瑶逞强,这种时候怎肯落了下风,张口就胡说,“我跟方矜北结婚了,现在我是他老婆,懂?”

大话说出去了,在苏、方两家都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苏瑶没了退路,哭唧唧地去求方矜北,“哥哥,你陪我去扯个证,行不?”

本是无奈之举,苏瑶也没真的抱希望,谁知方矜北的车很快开到宿舍楼下,电话接起,他声音里罕见地有几分抖,“户口本带了吗,下楼!”

一场婚姻,如同儿戏。

原以为是救赎呢,却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更深的陷阱。

现在后悔了,亡羊补牢,应该来得及吧。

2.

第二天做完检查,手上还插着吊针,苏瑶便等不及了。

做了亏心事似的,苏瑶钻进被窝里,不到一分钟又出来了。

她脸色通红,不知是憋的还是气的。

这个方矜北,竟然没有给她回消息。

手机里安安静静,连一通未接电话都没有。

哼哼,真是好的很呢!

苏瑶年轻,身体底子还是在的,第三天就能出院了。

来的时候是个凉夜,她一个人,什么行李也没有带。

出院的时候两手空空,女孩步履矫健,不知道的,还以为跑医院遛弯儿来了。

她今天运气不错,刚走到车站,迎面便来了一辆公交车,上面还有空位。

苏瑶欢欢喜喜地坐上去,习惯性地靠窗,耳朵里塞着小喇叭,咿咿呀呀地唱着老情歌。

走走停停、摇摇晃晃,苏瑶正迷糊着,手机里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非常的不合时宜。

小姑娘没睡够,后果很严重。电话接起来,都没看清对方是谁,先劈头盖脸一通吼,“没事打什么骚扰电话?扰人清梦!”

停顿了三秒,电话那头男人声音沉沉的,说了句,“瑶瑶,是我。”

哦,是方矜北啊。

这下更气了。

苏瑶这人有个毛病,越是心里不舒服,就越爱故作坚强。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淡定一点,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哦,你有事?”

对方也不以为意,反问道,“你在哪间病房,我来接你。”

呵,黄鼠狼给鸡拜年,也得先看看日子吧?

苏瑶冷哼一声,“不用了,我坐公交。”

“那回家,我给你做饭。”

“哦……”

方矜北的厨艺,苏瑶有幸尝过几次,很惊艳的水准。

不用再吃泡面了,苏瑶好心给他个表现的机会,微笑着点头,“好啊。”

关于方矜北口中的“家”,还要追溯到领证那天。

那天,方矜北来去匆匆,车停在民政局门口,临走前给了她一把钥匙。

“以后你就住这里。”

一间不大的单身公寓,好在位置不错,楼下就是地铁站,出行很方便。

后来苏瑶一个人住在这里,方矜北很少光顾,他们顶着夫妻的名头,实际上连室友都算不上。

苏瑶进门的时候,方矜北已经回来了,背对着她,在厨房里忙活。

听见声音,男人没有回头,淡淡说了句,“回来了?洗手,过来帮忙。”

“哦……”

女孩嗡嗡应下,走过去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却唤不回她的心思。

方矜北比苏瑶大了八岁。记忆里,他很早就出来创业,西装革履,领带打的一丝不苟。

再配上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两个字形容,绝了。

大学第一天,方矜北开车送她,被同学们看见了,晚上就有人打听到她宿舍里,巴巴地来问,“苏瑶,白天那个帅哥是谁啊,你男朋友?”

“才不是呢!”苏瑶不屑地撇嘴,“他是我哥哥。”

那时,苏瑶是真的觉得,她和方矜北的关系,会不远不近地停留在那里。

不是一家人,却比一家人更亲密。

方矜北从小就是天才,读书的时候,也没见比别人多用一分力气,可成绩就是一骑绝尘,无人能超越。

毕业以后,同龄的男孩子还在为工作发愁,方矜北拒绝了大公司的offer,偏要自己创业。

也是吃了苦头的,可他没有抱怨过一句。公司慢慢上了轨道,他眼光好,赶上这两年政策扶持,在行业里分到一杯羹。

追他的女孩从来就不少,各式各样的,对他痴迷得不得了。

偶然有一次,苏瑶看见他的手机屏保,赫然正是她的模样。

心里奇怪,还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期盼,却见方矜北面不改色,淡淡解释道,“挡桃花用的,你不会多想吧?”

不会,当然不会。

苏瑶冷笑,差点就被自己蠢到了。

水流声还在继续,女孩出神地定在原地,直到背后贴上一堵温暖的胸膛,她吓了一跳,“诶?你干嘛……”

“苏小瑶,你又浪费。”

他唤她的名,中间加了个“小”字,细细品来,就有几分说不出的暧昧。

方矜北握着苏瑶的手,再自然不过地替她冲洗干净,末了拍拍她的头,“不是说自己长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傻……”

“谁傻了?”

女孩还嘴,心却虚了,乖觉地跟在后面,配合地给他打下手。

两人一桌,四菜一汤,家常便饭,气氛融洽。

有时候家的味道,可以简单理解为饭菜的香味。

苏瑶不会和美食过不去,饭添了第二碗,还要再加的时候,手被方矜北扣住了。

“好了,适可而止。”

“相信我,我还能吃。”

女孩眼睛瞪的溜圆,唇角挂着细碎的米粒,看起来和小时候别无二致。

“呵……”

男人突然笑出声,反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再开口时,却让苏瑶一下子没了胃口。

“那晚你发的消息,我看见了。”

“……哦。”

大脑无缝衔接,苏瑶立时就想起自己提了离婚,如此一来,的确不该再吃人家的了。

筷子轻轻搁下,女孩正襟危坐,胸膛挺得鼓鼓的。

“方矜北,我们谈谈吧。”

3.

看着男人清俊的脸,狠心的话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可好看归好看,苏瑶咽了口唾沫,说道,“方矜北,离婚吧,财产归你,我净身出户。”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用卡,干净冷硬,还新灿灿的。

“喏,还给你。里面没有欠款,你应该知道的。”

“对了,还有……”

手机转账记录,男人这几年陆陆续续汇款给她,也攒了快五十万。

“都还给你,我没动过。”

迅速完成财产分割,女孩抬起头,清澈的瞳仁里,倒映着男人如冰的面容。

好,很好。

方矜北双臂交织叠在腿上,身子懒懒靠进椅背里,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说完了吗?”

“啊?……嗯。”

“行,那该我了。”

男人没有动弹,只一双眼睛将她紧锁着,过了半晌,自己先嗤笑一声,“苏小瑶,谁给你的自信啊?”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喜欢你呢?

在方矜北看来,和苏瑶相处是一件极困难的事。

她心思敏感,表面有多乖巧,内心就有多脆弱。

初来方家的第一年,除夕之夜,爸妈做了一大桌酒菜,苏瑶却堪堪吃了两口就说饱了。

春晚才刚刚开始,鞭炮声还没响起,小姑娘泪汪汪地说她困了,关上门不肯出来。

爸妈体贴地没去打扰,可方矜北却没有这份自觉,死活要拉她起来。

“大过年的,你住在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规矩,快起来!”

十几岁的男孩子,总是固执又自以为是。

可当他的手臂沾到滚烫的泪珠,小姑娘被他半拖半拽地摔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委屈地啜泣。

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怕爸妈发现,方矜北不得不让步,蹲下身子企图把女孩拉起来,却被她抱了个满怀。

后来的细节,方矜北记不清了。

只因那时他整个人已经呆住,心里有个地方瞬间融化,等再次凝结时,已经自发刻下了苏瑶的名字。

她说他不爱她,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比他更爱她了。

否则这么多年,又何必守着这颗心,只待女孩勾勾手指,他就巴巴地送来户口本,一句也不多问。

可苏瑶这个小迷糊,什么都不知道。

小姑娘挨了训斥,眼角飞上一抹红,怯怯地看着他,“方矜北,我没有说错。”

她看得真真儿的。

她和方矜北是形婚,他被逼无奈上了贼船,对她一点儿也不怜惜。

上一次见面,还得追溯到三个月以前。

苏瑶生日那天,方矜北大方地给她转了两万块钱红包。

女孩痛快收下,紧接着包了个三万块的发给他,“拿去,姐请你吃糖。”

后面是她的生日照,同学朋友,来了十几个,她被簇拥在中间,面子倍儿大。

消息发出去,却是石沉大海。

方矜北那个狗男人,不知道又去忙什么了。

凭什么每次都是她等呢?

一整天的好心情,这一刻全都被破坏了。苏瑶推说来大姨妈了,留下朋友自己先走了。

有道是话不能乱说,苏瑶刚进宿舍,一阵熟悉的刺痛从小腹翻上来,得,这下亲戚真的来拜访了。

她刚才吃了蛋糕喝了红酒,还有ktv送的免费果盘,本来就有痛经的毛病,这下更是活受罪。

疼得在床上打滚,连喝口热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电话突然响起来,方矜北的号码,却是秘书的声音。

“苏小姐,老板说今天是您的生日,他晚上有个饭局,快结束了,现在派车来接您。请问您在宿舍吗?”

“嗯。”

“司机十分钟后到。”

“哦。”

电话挂断,苏瑶都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酒劲上来,肚子里一阵阵发疼,她早都神志不清了。

司机把车停在楼下,等了半小时还不见人下来,这才又打了过去。

“苏小姐,我在楼下等您,可以下来了。”

“啊……什么啊……”

小姑娘气息奄奄,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晕乎乎地坐上车。

“方矜北呢,你不说他来接我了?”

“哦,老板还在忙,我带您过去。”

“哦。”

苏瑶恨恨咬牙,早知道就不下来了。

就不该对方矜北抱有幻想的。

司机把她放到五星级酒店门口,礼貌地同她再见。

年轻的秘书等在外面,看见苏瑶,热情地迎了上来。

“苏小姐,老板还没有忙完,辛苦您再等一会儿。”

苏瑶像个醉酒的莽汉,丸子头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头顶,瘫倒在大堂的沙发上,头一歪,再度睡了过去。

酒店大堂开了空调,暖风吹来浓烈的香水味,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瑶似睡非睡的,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说那个就是老板娘?是不是有点太磕碜了,看样子还在上学呢?”

“谁说不是啊,可能老板就喜欢这一款吧!”

“不是啊,我看老板最近和李月走得很近,我还以为他俩……”

苏瑶动了动,两人噤声,电梯门也在这时突然打开,方矜北终于结束了他的应酬,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温热的手心贴上额头,苏瑶听见他问,“不舒服吗?”

哼,现在才知道啊。

苏瑶存心要和他作对,瘪着嘴不说话,只用眼神控诉。

渣男、负心汉。

抛妻弃子,不得好死。

虽然他们没有孩子,可苏瑶就觉得委屈,自己这朵娇花儿还没盛开呢,这么快就成了下堂妻?

腰间忽地穿过一条手臂,苏瑶低呼一声,人已经被方矜北抱起来,还是以最暧昧的姿势。

公主抱呢。

“难受怎么不说,就在这里傻等着?”

听听,他还先怪上了。

苏瑶委屈得上头,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呜咽声像只丧家犬。

方矜北没有哄他,因为他电话又响了。

苏瑶趴在他胸口,听得清清楚楚,对方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一开口就是,“北哥,我是月月,有份文件忘了签字,我现在去找你,方便吗?”

方矜北很镇定,声音又冷又酷,“不用了,明天上班说。”

可他这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在苏瑶看来,跟人面兽心也差不离了。

是以当他问她为何而哭时,女孩已经完全没了说话的意思,头深深地垂下去,闷闷地说道,“送我回学校。”

然后她如愿以偿地回到了宿舍,临别时,方矜北亲自替她打开车门,绅士得不像话。

“苏小瑶,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没有。”

“哦。”

女孩明显是在敷衍,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方矜北好脾气地没有计较,捏了捏她凌乱的丸子,顿了一会儿,又伸臂把她揽进怀里。

他身上酒气很重,熏得苏瑶头更晕了。就因为这样,被他趁虚而入,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也是酒精味的。

那天的方矜北温柔得不像他了。

苏瑶觉得,恐怕是风雨欲来,要变天的前奏吧。

4.

第二天,苏瑶收到一个快递,是某大牌的女士小方包,五位数的。

她更恨了。

咬牙切齿地背上身,同学来问,苏瑶自信大方地说是网上买的假货,需要的可以发链接。

羡慕的眼神变成轻视,苏瑶哈哈一笑,眼泪吞进肚子里。

从那天起,她整整等了三个月,还没有等来方矜北的消息。

不是要离婚吗?怎么不赶紧的!

所以才有了那天晚上,一时激动提出离婚。

所以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候还得是她,主动站出来让位。

苏瑶被自己感动了,她绝对是年度最佳前妻。

眼睛不争气地红了一大圈,苏瑶目光躲闪,嘟囔着问道,“方矜北,你无话可说吧?”

还真是呢。

小姑娘自我陶醉,在脑子里谱写了这样一曲荡气回肠的悲歌,方矜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务之急,是先让她别哭了。

女人的眼泪,有时候是最厉害的暗器,杀人不见血。

苏瑶不知道的是,与其自己一个人委屈,不如早些说明一切。

或者她只要哭上一哭,方矜北就会自动缴械投降,甘愿认输。

抽了两张软抽,男人踱步过去,把女孩抱起来,孜孜不倦地为她擦眼泪。

“既然难受,不离婚好不好?”

女孩哭得说不出话,只不停摇头,嗯嗯啊啊,词不达意,反而惹出更多眼泪。

他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妥协。

“苏小瑶,那些事情,我都可以解释。”

创业的决定,方矜北不是一时兴起。

从他喜欢上苏瑶的那一刻,就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

苏瑶是落难的公主,等待命中注定的王子,而他还不够格。

方家能给他的支持不多,方矜北在朋友帮助下,一点点打下了基业。

这当中有多少辛苦,欠了多少人情,怕是数也数不清。

好在公司运转得当,项目一次比一次出彩,他也渐渐熬出了头。

身边的人开始催婚,他总说不着急,其实心里比谁都急。

眼看着小公主一天天长大,女孩长开了,出落得漂亮又可爱。

送她上大学的那天,苏瑶有些不知所措,咬着唇躲在他背后,目光里有几分依依不舍。

方矜北用了十足的定力,才没有把她拥入怀中。

可心跳如擂,不断提醒他:方矜北,你完蛋了。

他更加努力上进,工作起来不知疲倦,事业越做越大。

可与此同时,他也时刻关注着苏瑶,她今天上了几门课,早餐吃没吃,运动会报了几个项目,学生会有学长追她……

方矜北默默关注她的一切,总是适时地出现在她身边,替她解决那些麻烦。

“早饭必须要吃。”

“不许逃课。”

“跑八百米别逞强。”

“没钱要跟我说。”

“不许谈恋爱。”

“为什么啊!”

被唠叨得烦了,苏瑶也是有脾气的,嘟着嘴质问他,“那你倒是说说,谁才适合我?”

“苏小瑶,你瞎啊!”

方矜北没好气。

他气自己,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却什么都说不出。

所幸兜兜转转,最后人还是他的。

直男的表白总是一成不变,方矜北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郑重地交到苏瑶手里。

“苏小瑶,我们有新家了。”

城郊新建的别墅,并不比苏家的差。

“这是……”

女孩呆呆的,身子往他怀里缩了又缩,不敢伸手去接。

方矜北温柔地笑了,拉过她的手,解释道,“你不是说我和李月有一腿吗?小傻瓜,她是置业顾问,那段时间我打算买房,就和她联系多了些,谁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跟我闹离婚?”

“啊?……”

苏瑶心虚,眼睛转来转去,好半天憋出一句,“那她长得好看吗?”

“不知道。”

“你骗人!”

“我说真的。”

方矜北无奈了,大掌伸开,包住女孩的小手,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眼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5.

方矜北有个小秘密,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分享过。

从十五岁那年,他就对苏瑶上了心。

家里有个空置的糖盒,方矜北用它来储物,放的都是苏瑶的东西。

坏了的发卡,弄脏的千纸鹤,涂鸦的彩纸,还有不及格的试卷。

从小到大,收藏了满满一大盒。

这是他藏在心底里的暗恋,经年累月,不曾落下一丝尘埃。

而今他亲自剖开,给苏瑶看。

“这样,你还要提离婚吗?”

苏瑶骨子里一直都是个小女孩,哪受得了他这样。

眼泪是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一颗颗砸在他心上。

“别哭了,再哭下去,我的心都碎了。”

肉麻的话,从方矜北嘴里说出来,彼此都觉得不习惯。

女孩破涕为笑,一个不小心,吹出个鼻涕泡。

“哈哈哈……”

“一会儿好一会儿坏,方矜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还能怎么想呢?

苏瑶于他,是年少时懵懂的心动。

相遇即是有缘,虽然过程辛苦,可结局终究是好的。

就像童年里最爱的小青梅,初尝时涩,回味甘甜,欲罢不能。

此生挚爱,不问因果,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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