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第五章：从无忧无虑到“少年老成”）

懵懵懂懂的初中不知不觉的就来了，很多事情印象很深，又有很多事情无从回忆，多半只有模糊的片段，甚至不如儿时记忆深刻。

第一天我是如何到镇上的初中上学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印象，只记得学校门朝西，进入校门有很多高大的树木，那树木到底是松柏还是梧桐也不甚清楚了，班主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似乎这位班主任的形象又和我后来上师范时的班主任长大很像。也许这都是我在这所学校呆的时间太短的缘故吧。

镇子离我家有7里多地，为了上学我们在七八月份就开始学习骑自行车。那种二八大杠似的自行车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还是庞然大物班的感觉，骑起来要先用左脚滑行步，然后右脚跟上从大杠的下面掏过去，然后侧着身子骑行。虽然骑车的姿势不怎么优美，但是还是非常的快乐，因为当时能够骑上车去镇子里的中学上学也是非常稀罕的事情，因为很多人家的孩子因为贫穷选择了早早的让孩子辍学。不过在我的印象中比我再小点的孩子几乎就都有了上学的机会，因为大家的经济条件在九十年代中期突然都好了许多，或许也可能是村里乡亲们的思想开花了些吧。

每日早出晚归的骑车上学、放学，虽然忙忙碌碌的，但是当时的成绩也没多好，现在想想主要原因也许是当时的镇里我上的那所学校真的质量太差，因为在初一时班级人数少的可怜，在我上到初二时爸爸就给我办理了转学手续到了城里的初中读书，而那学校也就在当年的暑假结束后被解散合并到了镇子里的另外一所中学。多年后我有幸学校门口经过，才知道那里的教室坍塌了多半，里面被养上了牛羊。

无论如何，那里还是留下了我一些美好的回忆的。比如，儿时的我根本不知零食是何物，可是来到镇里上初中后没几天我就恋上了学校后门卖的串串。那是用竹签串起的海带条，放到了锅里煮熟后，刷上一遍辣椒酱之类的酱料，吃到嘴里只需一口顿时身上冒汗，优点类似现在街边卖的泡烤之类的。冬天天气特别冷，如果哪天中午能拿上自己带的馒头，那是无比幸福的时期。买上一串海带条，我能一气吃上三四个馒头，因为没有这么多的馒头，最后经常会馒头吃完了，海带条还剩不少，这时就只能顶着辣干吃，那辣的滋味至今仍然记得十分清楚。

在镇上的初中上学的那一年是我开窍的初始阶段，无忧无虑的我之前只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才会害怕老师和家长的批评，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我才知道人之所以害怕的理由还有很多。我家所在的村庄离学校是最远的了，同村的同学也是少之又少，因此我们那时都是被别人欺负的对象。这里的别人都是当时家住在镇子里的，所谓混事的人。从那时开始我才初步知道了原来世道很复杂，记得有一次一个同学新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皮带，被另一个镇上的同学索要，他拒绝后在放学路上被几个社会青年围殴了一顿，一脸鲜血。后来如何处理的现在已经没有印象，但是那时的我内心是充满了无限的恐惧的，每天都害怕自己千万别惹上麻烦。

在那所初中上学的时间真的太短了，可回想起来，确实是那短短的一年的经历让我的性格从无忧无虑天真的以为世间都是美好，变得“少年老成”性格内向、自卑，甚至对谁都唯唯诺诺的，这种性格直到我上到大学时期才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