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世（四）丨被不断折腾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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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没有犹豫，在那家中介老板王哥的引导下，我们拿出剩下的钱再一次交了中介费。因为他答应过我们，第二天就一定能够安排我们进厂，而且他声称是我们的老乡，但是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们的老乡，因为被他坑怕了。

第二天他安排我们去到一个玻璃厂，但是开车拉着我们去的两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在半路上跟我们要钱，说是交了押金才能进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措手不及，因为王哥口口声声向我们保证过除了最初交的中介费就不会再收取任何费用。我们拒绝交押金的结果是被无情地丢在半道上，我们徒步折返，大暑天中午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中介。

我们质问王哥，而他却装作一脸懵逼的不知道，我们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我们想放弃了，想回家了，想从王哥那里要回中介费就回家，不想在逞强了。但是事实证明中介费要回来的可能性根本没有，这一天来中介找工作的人很多，王哥又是苦口婆心的安抚我们说，再等一天，再等一天一定安排我们一块儿进厂。

我们信了，也不得不信了。

等到第三天，还没有给我们安排，此时的我们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打定了主意，不安排工作就不让他们下班，反正我们晚上也没地方去，早已不敢在路边过夜，每天晚上去网吧还得需要十块钱的上网费，在他们店里有电视看还有空调吹，也挺好。

我们被逼无奈也做了回无赖。

不论王哥如何苦口婆心的跟我们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明天一定给我们安排工作，我们就是不信。

我们只有两个条件，第一、写个保证书，保证明天一定能把我们安排到厂里正常上班；第二、退钱，把我们交的一千多块钱的中介费退还，我们拿钱走人，从此不再纠缠。

结果，他两项都做不到，我们就那样一直僵持着，不骂人，不动手，不报警，像一群无赖一样让他无可奈何。

是的，一个晚上他不停地说，要不行你们报警吧，让警察来解决问题。为什么不报警，因为我们这几天目睹了一次又一次像我们一样的外来务工的学生报警的事情，在这个到处充斥着三教九流的地方，警察是没有公信力的，他们来了仅仅只是做下登记，然后留下一句“等着吧！”就再也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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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中介的大老板过来了，是个中年妇女，穿的有些妩媚，且浓妆艳抹的，她刚一进门就用手指着我们厉声厉气的说到：“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们！”

“信，但是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不知道从那儿来的勇气，还没等她气势从嘴里传出，就给她挡了回去，结果出乎意料的，她竟一下子软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她再一次信誓旦旦的向我们保证，说第二天一定把我们安排进厂，但是她仍旧死活不愿意写保证书。

她说：“我做这个这么久了，还没跟谁写过保证书呢！”

“那是你没遇上我们……”

“算了，她是大老板，说话应该算事儿，咱们再等等看吧，反正咱们有录音。”老大低声跟我说道。

是的，从头到尾我们都在录音，也算是无奈之举吧，只不过后来那只录音的手机丢了，很是遗憾。

于是我对她说道：“好，我们就再相信你这一次，明天如果我们还进不了厂，就把这个店——砸了，反正没打算活着回去。”

“好好好，赶紧回去休息吧。”看着我们从店里出来，她赶紧把自己的女儿从柜台里面领出来锁了门，开车走了。

我们几个在冒着热气的夏风中思索着我们接下来的落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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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被安排去不远的一个打磨厂里面试，去了才知道当天面试的人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前来面试的人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干净整洁的餐厅。

我们坐在餐厅的桌子旁焦急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从里面过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衣，脖子里挂着工作证的年轻男子。刚一来就对着热闹的人群骂骂咧咧起来，耀武扬威的对着我们一顿痛批，说我们是一群没素质的人，说我们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说我们都TM的别说话了，在听到谁说话就立马滚蛋。

餐厅里安静了，他对着人群扫视了一圈又一圈，扫视一圈就有一批人被他点名站在他旁边，陆陆续续地，老大、阿闯、我，还有一个叫彤的女孩儿被点名了。

“好了，其他人都回去吧，我们厂里只要这么多人就够了。”挑选了很多轮后，穿白衬衫的男子对还在坐着的人群说。

“在我身边站着的人，明天去XX医院体检，后天带着体检单过来上班。”

从公司出来，我满心疑惑，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面试吗？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看一眼就知道一个人行还是不行，真乃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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