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笔记04:虞夏书·舜帝的制度化建设贡献
《尚书》笔记04:虞夏书·舜帝的制度化建设贡献
一个人的个人发展经历，就是他的精神成长史。同时，也必将成为他推动历史发展的根本源动力。
一如先前的体例，《尚书·虞夏书·舜典》首先介绍了写作背景。尧帝打算让出身微贱但聪明睿智的虞舜继承自己的帝位，多次用烦难之事考验他，史官据此撰写了《尚书·虞夏书·舜典》。
舜的名字叫重华。《孟子》中记载，舜生活在山野之中时，同其他野人没什么区别，直到他听闻到一句善言，见识到一个善行。这才与众人拉开差距，他会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用无比坚定的心志实践那善言、善行，直至惠及每一个人才肯罢休。所谓“重华”，大概正是取义于此——重整与发挥善言善行之德性光华。
从个人发展经历而言，虞舜生于一个普通的盲人乐师家庭，为尧帝的臣属所偶然推荐，一跃从一个普通的山野之人成为尧帝的潜在继承人。尧帝先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他，让自己的儿子追随他，以托付身家的方式深入甄别他的德性。然后用各种政事磨砺考察虞舜，先是让他推行正常教化，然后让他总理百官事务，接着让他在明堂的四门接待四方宾客，最后让舜担任守护山林的官职。虞舜都顺利通过了考验，做得有声有色。这一整套考验，除了有对德性本身的考察之外，实际上还有天选的成分。比如守护山林的官职，一旦迷失，很可能是要性命不保的。小说家迟子建的小说中，部落确立首领人选的最后一关就是让其在原始森林中两手空空地待够“天选期”，如能活着走出原始森林，才有资格做部落的新首领。很显然，虞舜通过了这样的考验。
虞舜从普通乐师之子，顺利通过尧帝的考验，登上天下共主之位后，依然保持对天帝的虔敬。一方面他观察北斗七星的运行情况，列出了七项政事；另一方面他举行祭天大典，叩拜山川和诸神，接受四方诸侯的朝见，建立起与四方诸侯的圭玉信符系统。
我们注意到，尧帝时期，作为天下共主的尧帝对四方诸侯的管理实际上松散的。四方诸侯同尧帝一同管理天下，对尧帝的选人用人机制，有具体的建议权。舜帝即位后，在此基础上有所发挥。
一、建立了层级分明的巡视与朝贡制度
即位当年，舜帝便率先发起了东巡，除了祭祀了泰山及东方山川，还接受了东方诸侯的朝见。在音律、度量衡、历法等文化领域进行了推广、落实，制定了与身份挂钩的朝贡制度体系。公侯的朝见贡品为三色丝质品，卿大夫的朝见贡品为活羔羊和生雁，士的朝见贡品是死野鸡。这一制度，在此后的近千里，对于身份的锁定有着深入的影响。孔子时代，鲁国的季氏擅自祭祀泰山，气得孔子吹胡子瞪眼，事后对服务季氏的弟子一通严厉申斥。
不是孔子不知通融，实在是因为“礼乐”是维持早期政治顺利运转的根本和关键，不容有丝毫的逾越与破坏。老人家讲得很深刻——“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政治一旦衰退到需要用政治手段加强，需要用刑罚来巩固的程度，基本上就算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
试想舜帝时期，你捧着一个与自己身份不符的贡品出现在天下共主的朝见仪式上，不用别人说什么，你自己就会羞愧到死。在这个体系之中，从奉献贡品时的身份错位，到撕破脸皮武力对抗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众人将这一制度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捆绑在一起，封建秩序得以有效维系。
此后，舜帝每五年出巡一次，全面考察诸侯的功过得失，完成了初步的中央集权。如此，才有了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机会。大禹治水河晏渠清，十二州的疆界分明，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与达成的。五种常见刑罚的制度确立，以及对共工、欢兜、鲧的流放，对三苗的驱逐，都是在这一背景下完成的。
二、系统设置了官僚系统及其考评体系
尧帝去世后，舜帝带头守丧三年之后，大刀阔斧展开了天下政事的系统治理。
首先，舜帝在尧的太庙公开了自己的施政纲领——“食哉惟时，柔远能迩，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一是使民不违农时；二是安抚远方臣民；三是爱护近处百姓；四是亲近善良，远离奸佞。做到以上四点，连边远地方的蛮夷也会信服、追随，更何况是治下百姓。
其次，舜帝知人善任，重新整肃了百官及其考评体系。
这一轮整肃中，舜帝任命伯禹为司空，任命弃主持农耕，任命契作司徒，任命皋陶作士师——刑狱官之长，任命垂作百工之长，益作虞官，掌管山林川泽中的草木鸟兽等，任命伯夷主持三礼，任命夔担任乐官，龙作纳言之官。
对百官作出调整后，舜帝每三年考察一次百官的政绩，三轮考察后罢免昏庸的官员，提拔贤明的官员，借助适当时机，又对三苗作了进一步的处置。
据载，舜帝活了110岁，三十岁时被征召任用，居官三十年后继承帝位，称为天下共主，居帝位执掌天下五十年，在南巡途中去世，是一位勤勉、睿智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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