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性中对望
女子急忙拉开快要关上的门,男人已走进去。
一个单身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男人,等男人进去,单身汉的眼睛马上柔和起来,眨巴着眼,看着挎包的女子,伸手拉开门。单身汉扫了一眼先进门的男人,嘴角牵动了一下,笑了笑。
男人什么也不知道,女子也什么都不说。
“老板,还在炒吗?”听到厨房里锅子翻炒声,等了几分钟的男人,一抬头,问正在左手边擦桌子的胖女人。
胖女人像没听见,隔了几秒,回道:“你的面不用炒呢。”随后,她抬头,头偏向另一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用平静的口吻回男人:“小会就好了。”
女子静静的看着,坐在男人对面,随即在胖女人带冷的口吻中移开,眉头锁了锁,又笑了笑,坐向靠墙一边。
男人嗦着滑溜溜的面条,几撬几撬,几挑几挑,不抬头的工夫,一大碗面就吃完了。他双手交叉搓了搓,又往嘴上一抹,打量一下面馆,抽了一张纸巾,有模有样地擦着嘴。
女子起身,临走时,看向单身汉,见单身汉已换了座位,正对着他们的桌子,女子感觉要对他报以一笑,却没笑出来,只是轻轻一低头,望向摆在他桌上的炒牛肉面,在面上停了那么一眼,二眼,直到单身汉察觉到了,女子的眼才顺溜地扫过旁人,方才走向门去。
女子一把拉开门,随身出门,一边侧身看去,随后的男人,等后面的单身汉出来,才松开门把。女子笑了笑。
单身汉快步超过女子,往旁边的树诡异地笑了笑,好像得了个讽刺的小福利似的,然后大步而去。
又一星期天,女子拉开门,进去,回身拉住门,等男人进来。
女子先坐到了单身汉之前的位置,男人依然坐等一会,几撬几撬,几挑几挑,不抬头的工夫,一大碗面就吃完了。他双手交叉搓着,又往嘴上一抹,打量一下面馆,抽了一张纸巾,有模有样地擦着嘴。
单身汉早已坐在女子之前坐过的那桌,奇怪的是椅子上放了个包,和女子的包一模一样。女子奇怪地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收回目光,看着男人抽烟,把烟灰弹在面碗里。女子笑了笑。
突然一种淡雅的香水飘来,女子皱了下眉头,朝香水飘来的方向看去,她笑了笑,好像刚才看到包就已猜到了香水与包了。她随手摸了摸身边的包,里面的香水静躺着,从没打开过,好久就打算丢了,感觉丢了又可惜,虽然知道终究会丢的,只是让它待几日而已。
单身汉勤快地给香水女叫买她喜欢吃的东西,香水女边吃,边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娇嗔地看着单身汉,慢慢地白了单身汉几眼,用手直拉衣服,好像要拉去什么。单身汉双手一摊,摇摇头,像在委屈中道歉,却又点点头。香水女抚摸着包,不觉嫣然一笑。
香水女挎着包,挽着单身汉的胳膊向门外走去。
单身汉拉开门,等香水女出得门来,正准备松手,正赶上女子和男人出来了,正好一起等他们出了门,才松手,关了门。
这时,女子敏感地感觉到身后有人议论这二个包,和那二个男人。
出得门来,女子暗自好笑,她知道,议论二个包和二个男人的,是自己,或者有单身汉的参与,才让这议论有了回声,有了幻影。
这流动的人性,到处附身,到处裂变,到处化合,更到处流浪,又宿居。
这该死的一出,静静地,让人得知,若想懂得生活,懂得人性,就走近路,在人性中瞭望,在人性中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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