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这是我要的自

- 01 -

知名音乐人高晓松提及王小波时是这样说的——以我有限的阅读量，王小波在我读过的白话文作家中绝对排第一，并且甩开第二名非常远，他在我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

- 02 -

而王小波本人，生前在提到其作品《黄金时代》时，用了这样一段话——其中黄金时代一篇，从二十岁时就开始写，到将近四十岁时才完篇，其间很多次的重写。现在重读当年的书稿，几乎每句话都会使我汗颜，只有最后的定稿读起来感觉不同。这篇三万多字的小说里，当然还有不完美的地方，但是我看到了以后，丝毫也沒有改动的冲动。这说明小说有这样一种写法，虽然困难，但还不是不可能。这种写法就叫作追求对作者自己来说的完美。我相信对每个作者来说，完美都是存在的，只是不能经常去追求它。

- 03 -

从这两段话以及王小波本人在文学上的成就而言，这本《黄金时代》就是值得一读再读的文字。笔者以前曾经在喜马拉雅听过一遍，觉得有趣，又找来了文字版阅读并留存。

- 04 -

正如作者所言，这篇小说篇幅不长，只有三万多字，是以文革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为背景，以知青上山下乡为题材的小说。对很多人来说，上山下乡，文革是一段灰色痛苦的回忆，相关文学作品的主人公更多的是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现的。作品也更着重描写那段特殊时期人性的扭曲和对文明的践踏。读者也会在读这样的作品时对那段时期的受害者包含同情，发自内心由衷地替他们难过和愤懑。

- 05 -

但在《黄金时代》中，王小波笔下的王二明明也是这样一个受害人，却特立独行，桀骜不驯，甚至有些痞子，流氓的特质。这简直颠覆了之前相关题材的文学作品中对主人公形象的设定。在一众陈词滥调的文革作品中，王二这个这个个性鲜明的嬉皮人物横空出世，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 06 -

他从不尊重领导，我行我素。对无赖他打瞎自己养的狗的眼睛的队长，他并不象其他人一样去解释讨好，求得原谅。而是直截了当地打瞎了狗的另外一只眼睛来报复。对于一心要在思想上改造他的军队长，他装聋作哑——“我只是看着他，像野猪一样看着他，像发傻一样看着他，像公猫看母猫一样看他。把他看到没了脾气，就让我走了。……他到今天想起我来，还是搞不清我是不是哑巴。想到这一点，我就万分的高兴。”

- 07 -

在那个要求思想上整齐划一，丧失理性的年代里，这样一个有趣从不盲从的灵魂，怎么能不让人喜爱呢？虽然，书中用大量的笔墨描绘了性爱的场面。但是，如果不带有任何偏见地去阅读，就会更好地发现作者的写作意图。写种类型的小说其实是很考验作者的功力的，写好了就是艺术的生活，写不好就是肮脏媚俗。很显然，从这本书的地位来看，王小波是成功的。

- 08 -

除了王二，本书的女主陈清扬也是个很勇敢坚强的女人。从一开始她急切地找王二去证明自己不是人们嘴里的破鞋就可以看出她的勇气。实际上，作者正是通过王二和陈清扬这两个“流氓与破鞋”的嬉笑怒骂与相濡以沫，控诉了那样一个扭曲的世道。

- 09 -

有一个场景读后印象颇深，小说中，公社社长等人反复叫王二与陈清扬写交代搞破鞋经历的材料，而且要事无巨细，把做爱细节一一一一陈述。打着要对方争取宽大处理的口号，实则是在满足自己的性压抑的心理。等等诸如此类的描写都让人在忍俊不止中又感到时代和人性的悲凉。

- 10 -

小说最后，陈清扬交待自己真的爱上了王二，而这比搞破鞋和做爱更可耻。这简直是对那段特殊历史背景的最直截了当的控诉了吧！佩服作者，觉得小波这样有趣的灵魂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无聊的！

-11 -

摘抄留念——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