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4群作业本随笔散文心事·故事

君南忘夏:对不起,没能陪你校服到婚纱

2017-08-26  本文已影响164人  倾盖如故故

深夜,我拖着行李箱浪荡在苏州的街头。脸上的泪痕早已不知不觉被微凉的夜风吹干,但眼睛干涩酸胀得厉害。

回程的列车里,吐得一塌糊涂的我在邻座不满与嫌弃的眼神中忍不住落下了泪。

“君南,我们就这样吧。”

                                  (一)

我是倪夏。

13岁,初一。

你上课偷偷睡觉,我偷偷摸摸看课外书。被任课老师抓了个现行去教室走廊罚站。那时我们并不相识,我只知道你的课桌在我的左手边,我们是邻座关系。被罚站得多了,渐渐熟悉起来,由一开始的只言片语变成天南地北的胡天海聊。你嘲笑我偷看没技术,我笑你整天梦周公。

然而数学试卷的分数让我惶恐起来。因为同样是被罚站,你徒手就能考个120+,数学被来就不行的我被罚站后数学更是一路走下坡路。我觉得你一定有什么大招秘诀没告诉我。第一个猜想是:“难道你回家之后都苦战到深夜?所以即使白天困成那样也依然能徒手考高分。”然而我看到的是你白天依旧睡觉,晚自习过后一身轻的就回家了。探索无果,开口询问。你笑得那个叫人畜无害,“嗯嗯,是啊。我每晚都有周公给我补习呢。”

15岁,中考。你轻轻松松的考进重点高中,我倾尽全力奈何还是被数学拖了后腿如愿以偿的与之擦肩而过。你让我走走后门和你一起。我不愿意。结果是:你踏入重点高中的校门,我拖着行李走进一所二流高中。

文理分科时,你让我选理科来锻炼锻炼生锈的脑子,戒掉一身傻气。我劝你选择文科去看美女。最后谁都没有妥协,我报文,你选理。

身在重点高中,却整日沉迷于游戏,整夜翻墙混网吧,浑然没有一点重点高中学生该有的样子。这样的习惯对你那惨淡的高考分数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你加入补习的队伍,我踏入大学的校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两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的呢?这种想法在高中之后便开始萌芽,在高考后我们的不同选择里更是突显无疑。那一年,你有你的复读路,我的大学刚刚开始。两个人的关注点不再在同一个点上。各自默默安然。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很俗气的词语叫“命中注定。”而我则更俗气的选择相信。

不记得过了几年,你在苏州,我在西安。

某天深夜梦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摸着银白的长长的胡子神秘兮兮的说:“QQ上搜索一位名叫‘天涯共友’的人,此人将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在凌晨3点醒来,想到自己的梦境不由得哈哈大笑。然后在自己的鄙视中打开QQ搜索添加好友。哇塞,还真有。

验证请求几乎是一发过去就通过了,对方还附赠一句:“赶紧睡了。”  挺有意思的一句话,没有追问身份,反而催促睡觉。

熟络起来,莫名其妙的被告白。奇奇怪怪的答应。然后,你淡定的说:“我是君南,这是我小号。”我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震惊”,“惊悚”?似乎都不够。只觉得自己又狠狠的犯了一次傻,以至于每次提起我们的再次遇见,你都捧腹大笑。

那样一个无厘头的,奇奇怪怪的梦境让两个几近两年未联系的人重新有了关联。

一南一北。

再次遇见是美好的。秒回的消息,固定的早安晚安,时而惊喜的小礼物。

那年夏天,你的忙碌来得很是突兀。偶尔说话,也是急急忙忙的样子。为了展现我的贴心,我瞒着你偷偷拖着行李从西安奔往苏州。我踩着深夜高跟鞋到达苏州,在你租房的门廊里给你打电话报惊喜,拿出你早些给我邮递过去的钥匙插上门孔,还没来得及旋转门就被从里边粗暴打开,你用光着上身连同手臂挡住门,神色慌张的说:“倪夏你怎么来了?”我张嘴想细说缘由,却被突然从里屋跳出来环住你腰的女子吓住,她穿着蕾丝内衣,紧紧靠在你胸前,骄傲并挑衅的看着我。我转身逃一般的离去。

我忽然想起你来西安那年说过:情侣就应该做情侣该做的事情。

我给不了你的,你想要的,已经有人给你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真的很脆弱,把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就能与一个人断了联系。

这段奇奇怪怪开始的感情,草草收场。

我们熬过时光,熬过异地,终究没能熬过现实。

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理发师问我:“确定剪掉吗?”

“确定。”

“真的确定吗”

“剪吧。”

“我真剪了。”

咔嚓一声,留了许久的长发款款落地。

君南,你说你喜欢我长发的样子。

君南,我们就这样吧。

                                (二)

我是君南。君子的君,南方的南。

我永远记得那个叫倪夏的傻傻姑娘。喜欢偷偷看课外书,被罚站也在所不惜,整日风风火火,我行我素,用肥大的校服无所顾忌的擦桌子。我忽然很想了解她,每天假装在课堂上睡觉然后和她一起被罚站,成功插足她的生活。高中开始分开,补习一年选择了苏州一个她曾几度在我面前夸赞的城市。冥冥中注定,我们会有纠葛。那个傻气的姑娘因做了一个诡异的梦而稀里糊涂加上我的QQ小号。我们的再次重逢,感情延续都得归于那个梦。

我知道那个风风火火的姑娘连防晒霜都懒得擦,知道她讨厌高跟鞋。她不知道,在分开的两年里,我读了她喜欢的书,听了她喜欢的音乐。努力变成她喜欢的模样。没有联系的那两年里,不自觉的会时不时拿出手机拨打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在拨出去后又迅速挂断。

那日在公司加班忙完策划案已是精疲力尽,拿起手机才发现弟弟君洛的来电一直跳跃着。

“哥,倪夏来了。可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儿。”君洛的声音很是急切,匆匆忙忙解释中刹车片,碰撞声响成一片,然后,那边没了回音。

倪夏,你在哪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在这样的提示音中我终于在人迹寥寥的深夜车站找到倪夏。看着她那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能想象出她刚刚结束了一场及其肝肠寸断的哭泣。她紧紧抱住自己,脸上没有表情。我走过去想拥抱她时握在手中的电话剧烈的震动起来。

“君南先生,您弟弟君洛快不行了,请您速到一趟。”

我看了看手机,再看了看倪夏,最后默默走出车站奔往医院。

在那个微微凉的秋夜,我同时失去了我的至亲和我深爱的女孩。

君洛是我爸的私生子,生母早逝,从小在外城念书。因为他,爸妈表面上维持着婚姻,实则争吵不休。后来爸妈在一次车祸中双双离世,看着那个让我的家庭硝烟弥漫的“弟弟”,那个刚创业失败的“弟弟”,那个现如今唯一和我有着血缘的“弟弟”,那个我还没来得及和倪夏提及的“弟弟”,我实在不忍心,于是让他暂且和我住在那到处摆满了倪夏的照片的房间里。那晚,九分相似的面容加上昏暗的灯光让倪夏误会。那晚的人不是我,然而君洛的离世我也只能推开倪夏。我要替君洛照顾那个已经怀孕三月的女友,那个分不清我和君洛的女孩。

因为一个人,而爱一座城。也能因为因避一个人,而躲一座城。

倪夏,对不起。没能陪你校服到婚纱。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