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
在5月20-21日看过崇明岛东滩湿地后,我在时隔一个月后的6月底7月初再一次踏访此地。
间隔如此之短,再访东滩,内心没有多少期待,因为不在深秋,还见不到大量的候鸟在此中转然后继续南飞,也见不到超越人头且芦花盛开的壮观场景。
不过,人家齐刷刷地去,你硬生生要一人向隅,也显得太不合群了。既然如此,那还是再走一遭吧。
哪怕是同款的活动,也可能会有出人意料的元素加入其中,从而使得这个活动具有新意。听江涛声声,就是这次再访东滩的一个收获。
上一次去东滩,我们几乎走到了滩涂的尽头,万里长江在这里也走到了它的尽头,而且近在咫尺,大堤俨如江面轮船的船舷。看波涛汹涌,直抵大堤,却没有听到涛声阵阵。然而,这次我们在大堤外还有二百多米宽的滩涂外,也看到了层层推进的浪涛,却清晰地听到了幽远而低沉的涛声有节奏地传来。很巧,考虑到这次是在崇明岛开会,我特地邀请了一个老家在崇明岛东北角,村子离长江只有300米的某大学教授作为特邀嘉宾莅临。据他说,小时候,夜深人静,躺在床上,长江的涛声就会声声入耳,就是在这样的涛声中迎来一个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另一个专家的儿子读七年级,放假了没有人照看,就把儿子也带过去了。在大部队停下来看滩涂上二十只左右的聚群白鹤的时候,走向了滩涂。大人自然没事,小家伙一个不小心,就双脚踩进了淤泥中,几乎快到膝盖处,边上人赶紧拉他上来。还好他走的并不远,如果是在离大堤五十米开外乃至更远,很可能越陷越深......
此行最初的设想,也仅仅是看芦苇长高了多少。5月份看湿地里的芦苇,还没有多少嫩芽,割掉后的芦苇还显得比较低矮,甚至连割掉后的印痕都清晰可见,我们走在栈道上,那种只有在秋日呈现的芦苇高过人头,或者说掩映在芦苇荡中相隔十几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景象压根就没有。
这次看芦苇荡,选择的是另一处观景点。下车后,就能够发现大堤边上的芦苇有一人多高了。风吹过,如绿波荡漾。大片的芦苇荡中,修筑了近两米宽的长长的栈道,木板离水面大约一米,木板下的中间有一条粗粗的管道,不知派什么用处,两侧还有诸如电线电缆之类的细管。在一路行进的过程中,偶尔还能够看到芦苇从木制栈道的缝隙中穿出来,由此我们不得不感叹任何生命体获得生存空间的意志与力量。
在栈道七拐八弯中,在各处还有木制的小屋,屋中有各种标本可以观看,也有投影仪和展板予以说明,还有专门的志愿者提供讲解。这些小屋外观与内部构造都比较精巧,空间也比较开阔,让人在直观体验大自然的浩瀚与神奇的同时,也能够在知识结构上得以拓展和延伸。
芦苇中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却始终没有见到鸟儿的身影。这些芦苇荡或许就是各种鸟儿和鱼儿栖息的所在,从而促进了生物多样性的存在。
看草、观花、亲水、踏青,在我看来,一定要远眺,才能感受到大自然的雄浑,看芦苇也必须是在芦苇荡,看波涛汹涌必须是大河滔滔,看麦浪必须是良田万顷。置于芦苇荡的深处,环顾四周,不论是湖面的碧波荡漾,抑或是芦苇的此起彼伏,都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大海或者草原。人只有在这样的情境中,才会觉知自我的渺小,但这种觉知带来的不是顾影自怜,而是内心的宁静与淡泊。
还有一个小插曲也可以说一说。当大部队在听讲解员说各种鸟儿、鱼儿标本的时候,我看屋外有用于垃圾分类的垃圾桶,其中也包括丢弃烟头的专门空间,就站在此处一边抽烟一边远眺。不一会,二百米开外的栈道上有一妙龄女郎不断向我招手并且喊话,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她走近一点,原来她是提醒我不要吸烟。我赶紧掐灭,一方面觉得有垃圾桶而禁阻不可理解,另一方面也为包括芦苇荡在内的整个湿地的生态保护兢兢业业而啧啧称赞。
(拍摄于2023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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