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学院课堂学习

第六讲  叙述视角

回顾：故事核和通过因果关系设置的情节，以及异质性。把自己当成一个小白写故事或者小说，第一步就是要知道如何出发，了解故事和小说的区别，要有一个故事核，把故事梗概记录下来，再写。

课堂内容复盘：

今天讲叙事视角。看起来很简单，其实认真研究起来可以知道叙述视角比较复杂，西方很多文论研究叙事视角，许多作家关注叙事视角的问题。今天只简单了解。

每当我们脑子里有某个故事或者有故事核或者有句子时，有写作冲动，马上想要写下来，有人写得快，有人写得慢，要写这个故事，我们就一定要想“叙述视角”的问题，一定要问自己“以什么角度讲这个故事的问题”。以主人公视角，还是以另外的人物的视角来写。哪一个好呢？我们需要想一想。

思考：写一个故事时，以什么视角写，以主人公视角，其他人物视角，还是用其它视角写，哪一个视角比较好呢？

大多数同学们都觉得：第三人称或者上帝视角比较好。

老师解答：很多作者想到了“人称”问题，因为人称是我们最容易理解的视角，第三人称“他”，第一人称“我”，是我们最常见到的视角。第二人称“你”，很少见到，相当于两人之间的对话，很难令人接受，很难看下去，难以接受。有人喜欢第一人称，有人喜欢第三人称。到底哪个人称好呢？暂时不讲第二人称，只讲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这两个人称，哪一个好？

（同学们各有观点，也有人觉得要看写什么故事。赞成第三人称的比较多。）

暂且不讨论人称问题，上完今天的课再回过头来看哪个人称好。故事的人称，如果用的是第三人称，难道就真的是第三人称吗？第一人称有真的是第一人称吗？人称只是叙事视角的表象，叙事视角其实并不能由人称确定，有时候会混在一起。

什么是叙事视角？百度：是指叙述语言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特定角度。

此定义的关键词：观察和讲述。什么是观察？观察就是看，我们能感知到的人物、人物的情绪、感情色彩，场景描写等等细节。讲述，就是说，比如倒叙，就是讲述的方法，内容就是说的声音，句子就是说的内容。（我的理解：讲述就是是叙述故事的人说出来的声音、内容、语句。）

写的内容内容包括是谁在看，是谁在说，是哪一个人叙述的声音。

如《孔乙己》，并不是以孔乙己的视角说的，而是以第一人称——“我”——酒店的小伙计，讲述他观察到，同时他也是这个故事的讲述人。所以，一个小说的完成至少有三种人物：作者、叙述者、故事人物。

所以一个故事的讲述者包括作者本人、虚构的讲故事的人和故事里的人物。

我们天然地以为：作者=叙述者=故事主角（人物），或者至少认为：叙述者=故事主角（人物）。其实，绝大多数事实并非如此。只有故事人物和讲述人重叠时才会相等，如纪传体小说，讲述自己的亲身经历，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叙述。

简单来说，叙述视角可以分为三类：零视角、内视角和外视角。

什么叫零视角？

零视角：叙述者大于人物，即全知视角，也就是叙述者比任何人物知道得都多，他全知全觉，而且可以不向读者解释着一切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也叫上帝视角。像一个演讲者（作者）看着幻灯片讲解，任何事情的发生他都知道。也是一个纪录片的讲述着。就好像说书人，是全知全能的，什么都知道。四大名著，都是从说书或话本演化过来的，都是上帝视角。现在的大部分网文都是上帝视角。为什么这么多文学作品都用上帝视角，肯定有它的好处。这种叙事手法比较落后，但是它有生命力，写恢弘巨大的作品时，用全知视角有更高的内容和深度。现代作品如《平凡世界》是上帝视角，人物很多，时间跨度非常大。看这种视角是怎么写的。如《平凡世界》的开头从时间、大地、季节变化叙述，很恢宏、波澜壮阔。看一部作品开头是这样的，就知道用的是全知视角。因为要把背景铺展开来。如《白鹿原》开头看起来小，其实很大，这是一个总结性的句子，总结了好几位主人物的一生，人物很多，时间跨度很大。从这些作品可以发现，零视角适合时空延展非常大，  矛盾非常复杂，事件非常多，人物非常多，尤其一些史诗性质的作品。如《三国演义》《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都是时空比较大、人物比较多的矛盾比较复杂的史诗性质的作品。网文的作品大多数是全知视角，因为篇幅很长，两三百万字，一百多万字都是短的，篇幅这么长，就需要众多人物，时间跨度大，矛盾复杂，适合用全知视角。如果用第一人称去写，就会受限制，所以用全知视角，比较合适。

什么是内视角？

内视角：叙述者=人物，人物既是故事的参与者，也是故事的讲述着，等于是相互兼职，也就是叙述者所知道的同人物知道的一样一样多，叙述者只借助某个人物的视觉、听觉感受等角度传达故事。这个比较常见，尤其是第一人称的作品。

好处：人物代入感强，很亲切，很真实，读者跟着人物进入到事件里面去，便于挖掘人物的内心世界，便于人物内心世界的呈现。比如《洛丽塔》的开头，以第一人称写的，写一个畸形爱情故事。先不管内容，只看人称，作品开头前面三个自然段都是第一人称，向内剖析自己的心灵，用第一人称的原因，主要是要挖掘人物的内心，要写得感人。这一种内视角的写法。比如《局外人》的开头，想讲周围发生的事情跟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作为一个局外人存活着，跟一个透明人差不多，用局外人“我”的身份写这个故事，也是向内，但是也有点向外，总体而言也是内视角。

思考：第一人称一定是内视角吗？如《红高粱》开头，从文中的角度看，我们看到了“我”，从叙述者的声音看，确实是“我”，，是一个晚辈叙述父亲和爷爷奶奶那一辈人的故事，但是读起来感觉是第三人称，写了爷爷奶奶等人，又因为用了“我”的手法，拉近了读者与故事人物的关联，有第一人称的优点，所以这种语言非常独特，很容易进行人物的转换，很自然的叙述，很独特。不太像内视角。

什么是外视角？

外视角：叙述者小于人物，叙述者知道的内容比人物知道的要少，对人物的一切毫无所知的人，仅仅在人物背后讲述人物的行为和语言，不可能讲述心理，一旦写了心理就不是外视角。作者就是一个旁观者，别人的内心世界是无法知道的，无法解释，也无法清楚。

优点：叙述直观、冷静，不带任何感情。类似拍照一样，摒弃了心理描写，只客观地用行动和语言讲故事，给人感觉很客观、生动，因为客观比较生动，不用太多想，又有很多不确定性。如神秘莫测，激发读者的思考和想象，容易制造悬念，容易制造反转。推理悬疑小说用这种写法，很客观的描述。如东野圭吾悬疑小说，到后面揭秘谜底时才叙述，前面让读者看到窗户是打开的或者关闭的，是密室杀人的现场，这是一个客观现场的描述，只是外视角，只有读者知道，只有人物知道，或者只有警察知道，只有杀人犯知道，很冷静，很客观。如海明威的《杀人者》和《白象似的群山》开头，就是采用了叙事者小于人物的外视角叙述的。《杀人者》的开头，叙述者好像拿着照相机或摄像机躲在某个角落，把饭馆的一切拍了下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叙事者不知道，作者也不知道，但是人物知道。读者从题目可以知道，他们可能是来杀人的，就引起了读者的阅读兴趣，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外视角。

这是简单的划分，但是，很多作品不是这么简单。

可以更详细地划分，分为九大类，也许还可以更多。

1.全知视角。

2.选择性全知视角。限制观察范围，限制在某几个人或者某一个人（主要人物）的内心活动，如张三的故事，从头到尾挖掘张三的内心活动，对张三是全知的，对其他人是未知的。

3.戏剧式或摄影式视角，即外视角。摄影式或者具有戏剧冲突视角，好像某个人扛着摄像机躲在某个角落拍摄，同一个空间或者同一个时间段的故事。如《雷雨》，讲了雷雨爆发前后这一过程中发生的很短时间的故事，却讲了20年的跨度，人物各种矛盾冲突比较集中的一个点。

4.第一人称回顾性视角。写作都是回忆性质的，《鲁冰逊漂流记》写在漂流回来后回顾去叙述的；《少年派的奇幻旅程》写主人公成为中年大叔了，回顾以前曾经的一段经历来写的一个故事。这是一种从后往前回顾的一种感知，与写从前往后发生的故事感觉不一样。

5.第一人称见证人旁观视角。第一人称见证了故事的发生，“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如《活着》下乡采风的人听一个农民讲自己的故事。

6.固定式人物有限视角。与戏剧式或摄影式视角差不多，只不过聚焦在某个人物身上。

7.变换式人物有限视角。如《到灯塔去》《无风之树》，全篇都是第一人称，是不同的人物的第一人称，不同人物在这件事情过程中参与进去看到的内容。如课堂上40多个人，每个人就老师上课这一件事情，写一个片段。这个片段不是同一个片段，是各自感受到的部分。这就是变换式人物视角。

8.多重式人物有限视角，不同人物反复观察叙述同一件事情，同一个片段有不同的人物讲。主要出现在悬疑探案，推理凶手是谁时，多个嫌疑人对同一事件的叙述，不过略有不同而已，悬疑推理小说推理谁是凶手时会用到。

9.第一人称叙述中的体验视角。主人公“我”正在进行事件的视角，只出现在作品局部中，如上课，“我”作为老师，写“我”的经历，局限在“我”体验的事件。

我们的小说，叙述视角不一定是单一的一种，可以多重式叫混合使用，事故视线的丰富多彩，使人物众生喧哗，可以第一人称，第三人称，要转换得和谐一点就行了。如《水浒传》是上帝视角，在某些章节某些片段用了别的视角。

练习1：选文用了什么视角？

第9种，第一人称体验视角。片段人物处在当时，正在经历中的，有心理活动，细节描写等等，能让我们投入进故事中去。

练习2：选文用了什么视角？

选择性全知视角。只限定在哈里身上，对哈里视角的描述，是选择性的全知视角，哈里甚至不知道爱丽丝的故事，所以是选择性全知视角。

练习3：选文用了什么视角？

外视角。既写了爱丽丝，也写了哈里，就好像在拍摄一样，客观描述了人物的表现。

练习4：选文用了什么视角？

全知视角。好像生活中上帝告诉我们道理，只有上帝才会假设，只有上帝才能知道。

每一个视角各有千秋，看怎样表达。体验视角，很快带入情绪；全知视角，期待后续；戏剧式视角比较客观，能产生质疑，引发阅读兴趣。

讨论：刚开始的话题，第一人称好，还是第三人称好？确实得看写什么内容，想表达什么事情，表达宏大的，第三人称好；表达内在的东西，用第一人称好，而且事件不那么复杂。

本课总结：

1.三大类的叙述视角及其优点。

2.九种叙述视角。

3.推荐阅读《白象似的群山》海明威，《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冯骥才，《莎菲女士的日记》丁玲，《孔乙己》鲁迅，重点看视角。

作业：

哈里的故事，分别用第一人称、见证人和变换人物视角写哈里和他妻子的故事，不限字数。

视角，属于技巧，都是表面，重要看写什么内容，不管什么题材，都可以用这九种视角去写，也不用全部视角都学会，学会一种就很棒了，如写恢弘的诗史用全知视角，如果平时写作总是用第一人称写，也可以。我们学习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叙述视角更多样一点，让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写。如果写故事时总是从主要人物去写，我们可以想一想，可不可以从次要人物的角度写，或者用旁观者的视角去写，或者变换几个人物来写，就会让故事更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