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札记】一场秋雨一场寒
文/三哥
夜晚
立冬下雨，这导致上海的天气会越来越冷，一场秋雨一场寒，即使温度还在10度上下。但我已生活在“北方的冬天里”，长裤外套裹着保暖内衣，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路上。从窗外看出去，一滴滴雨水清扫着街道，简直像个“清道夫”。猛的吸一口，夹杂着汽油味的空气，灌入肺，干湿干湿的——“透着心的凉”。
北方的雨季相当少，最多是开春或秋后，那种清新自然的“功效”绝对让人留恋。可是大多数时候干旱，像熊熊大火一样，如果没有真正生活过，打一个照面，就能让你感觉“窒息”，只想躲在屋檐下，淋着洋洋洒洒的雨好好“滋润”一下。
南方可不是这么“温柔的雨”。自见过之后，就“讨厌至极”，不能说我变了，而是出于一种本能：对伤害事物的自然抗拒。那种不开心和不快乐，会在每个雨季油然而生，仿佛回到了过去，浮现出一个个熟悉陌生人的脸，类似天和地，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
但是面对雨的感觉还是让人感觉振奋。天空堆积着乌云遮天蔽日，空中到处都洒满沥沥的小雨。雨水从四面八方坠落下来，打穿层层薄雾，落在孩童的眼窝里，折射出清澈见底的光亮。北方有类似的场景——在雨天里，我会任其它的摆布，稍稍走两步，就能听得到青青草地的水汽声，你要知道经过天山和云层的撞击，这些雨早就不那么绵绵不绝了，强劲有力会把一切打翻在地，风也会俯首称臣。然后连着好几天，这种洒脱的气息才迟迟散去。
上海就不是这样。上海是“优柔寡断”的小女子，只有缠绵悱恻的小雨淅淅，没有粗犷豪放的大风呼呼。这里无论冷热均“剪不断理还乱”，嗲嗲可爱像个磨人小妖。一入冬，街边两旁的树会渐渐枯黄并散落一地，这不比北方——只需一夜大风，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桠了。上海的冷或热会循序渐进，悄咪咪的缠上你，直至钻入脊骨，融为一体。如果说北方是烈酒，那么南方就是一剂“鸡血”，先诱你慢慢上钩，然后将你的青春化作云烟，愿者上钩，任谁都阻止不了，前赴后继的他们。
此刻，上海的冬天才打算姗姗来迟，树上挂着还未黄透的叶子，偶尔有人穿着短衣短袖晨跑。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了乌云密布的警示作用，因为这样天气早让他们所洞悉：反正又不是突降大雨或大风，一切的冷都来的理所应当。我走在路上细细观察，努力发现一点北方的影子，却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哪儿。我还知道，这里的城市始终不是家乡，却恍惚间认为自己能够接受。我也知道，如果你立志成为异乡人，那这里终究会成为你的故乡。你就是你自己的家乡，你来自你想要去的地方。
两地的差异不会是一模一样，毕竟天南地北没有交集。北方的雨是空旷地带中的一抹色彩，是老天的恩泽，旱地里的一处清泉，大漠深处的秘密绿洲，天山脚下的怡人风景。在这片草原和沙漠之间，一切气候都无法想象。上海的雨天是有备而来，带着生机和使命，也向大地宣布寒意来袭。冷从指缝里、从袖口处、从发梢间...口口相传。这诺大的城市是漂泊的远方、人生的起点...
但我不会轻易的“屈服”，当还未走到人生的最后，即使我能够在上海的雨天里，看到儿时的记忆，闻到儿时的味道。即使在很多年前，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雨是从沉睡中掉下来，雨是从梦中掉下来。但我亦清楚的知道，未来就在眼前，无数的设想，却只有一种可能。如果一个人走过太多的地方，那么他就早已经知道自己命运的安排。
对于怀旧的人而言，眼前的才是自己的。
摄影：iPhone7plu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