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力克一家的悲欢离合 3

阿帕套好马车，兄弟俩穿上干净的衣服，准备出发时。

沙列提看到妹妹日斯和弟弟哈力别克躲在门后，眼里满是歆羡。他犹豫了一下，跳下马车，把日斯和哈力别克推上了马车。

自从阿塔离家出走以后，这个家六个孩子，沙列提和赛力克因为排行老大老二在上学。巴合提古丽不忍阿帕一个人照顾弟弟妹妹，辍学了。日斯和哈力别克也到了上学的年龄。阿依努尔因为自闭症，阿帕打算养她一辈子。

沙列提把自己的书包递给日斯，转身又对阿帕说，妈妈，我想去当兵。

阿帕意识到，沙列提已经初三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在沙列提的催促下，阿帕送赛力克，日斯，哈力别克去报名。

日斯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哈力别克靠在日斯的肩膀睡着了。很多次，日斯盼望着阿塔能够回来，向别人家的爸爸那样，骑上马，回来打声口哨。取下马搭子，里面装满风干肉，酸奶疙瘩，水果糖。

进了弟媳妇家，阿帕和三个孩子坐在榻榻米边上。日斯观察着叔叔家，这里明亮，宽敞。婶婶铺开答斯答尔罕，倒上热气腾腾的奶茶，叔叔用匕首切了馕，放了碗酸奶，仔细地撒上一层白砂糖。

日斯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她知道主人还没开口，自己不好伸手去拿馕蘸甜酸奶吃。阿帕喝了几口茶，抱歉地说沙列提打算当兵，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了日斯和哈力别克。

叔叔婶婶结婚以后一直没有孩子，阿塔出走前后，沙列提和赛力克一直寄住在这里。两个孩子特别懂事，每天放学回来抢着干活，赛力克打扫院子，沙列提把水缸添得满满的，半夜起来把炉火烧得旺旺的。晚上吃饭，兄弟俩不愿意多吃，怕被叔叔婶婶嫌弃。

婶婶倒完茶笑了笑，说，孩子愿意学习，就住下吧。

阿帕感激极了。她心里盘算着来年冬窝子的羊羔好的话，给小叔子和弟媳妇宰两只表示感谢。

阿帕带着希望回去了。

沙列提和他的发小巴特尔一起去了征兵现场。那木吉力也在。

阿帕和巴合提古丽在家烧了热乎乎的奶茶等沙列提的好消息。阿依努尔也比往常更乖巧。

直到傍晚，沙列提回来了。眼睛红红的，很明显哭过。阿帕看到沙列提，沙列提扑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

那木吉力不让沙列提参军，说阿塔贪污了队上的公款，至今下落不明。

沙列提看着巴特尔可以参军，想象不久以后巴特尔穿上军装的样子。那一刻，沙列提心里恨极了阿塔。

阿帕拍着沙列提的后背，任由他放声大哭。巴合提古丽也跟着抹眼泪。很多次，一家人都盼着阿塔回来，夜里阿帕不让锁大门，生怕哪个夜里，阿塔突然回来进不来。

周五下午，阿帕套上马车去接赛力克，日斯，哈力别克，顺带装了一袋子酸奶疙瘩给弟媳妇。

回来的路上，三个孩子兴奋极了。日斯的口袋里装着婶婶给的几颗水果糖，她没舍得吃，带回来给家里人一人一颗。

晚上回来，一家人在昏暗的马灯灯光下，喝着热奶茶，日斯站起来，给每个人手里发了一颗糖。兄妹们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糖放到嘴里，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