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慈济堂

忽然想起波波。

那天晚上与宾前去送书，不想碰面，匆匆地跑了。波波说连鞋都未及穿，下来已找我不见。念及此，觉得十分有趣。

总之是去年（不是现在，都可算作去年，方便故），我仍在深圳，但也不久于此地。

波波所在的慈济堂（名字都记不大清，所幸慈济总记得）有一场公开课，不在其中，大约并不是这么称，但大意如此，我前去听讲。在八卦路（我有印象，早前来深时住过，30层的单身公寓，寓外有半圆形阳台），从停车场绕至后巷，正挨着开工的地铁道修路，先见慈济书房，再进前几步，是志业中心。

我总觉得此处的人安详。像歌里唱的那样太平。但我内心愤怒，总格格不入。

我在里面四处走。地板总让人亲近。大家都很端庄。眼前有许多张脸。我还走进工作间，波波的志友在筹备求婚，我们并不认识，他说话，我点头，大家都有自己的位置。看见一个人的真情总让人高兴。嗵一声砸进湖里，眼中充满了水花。视频里的女孩子十分漂亮。作我向导式的两个女孩子也十分漂亮。女孩子是柔软的水草。她们走在我前头，时而转头微笑，年轻的看不见阴影。

我喜欢看大家拘束，一时间恍惚，有种真实的小狼狈。慌不迭地挨了水母蛰一下，大约也会这样。大呼小叫起来，咋咋唬唬的，场面乱糟糟，大家都东奔西跑。很有趣。

课很端正。

姐妹们，不知道是不是称姐妹们，我们为食物礼赞，精致地拈起牙签上的小圆面包没入口中，不发出声音地用唾沫将之消融。很有趣。像甲虫们默默地进食。当它们离开时，叶面上布满了小圆点。

分享时有人哭了。被自己感动。很容易就被自己感动。眼泪自然地流出来。心像一只鼓风机。呼～呼～呼呼～～我们乐于看见大家变得更好，首先是生活，似乎更从容了一点。

我们在人群里唱歌。礼赞生活和佛。佛能这样平易近人，和一朵花没什么分别。但我们很少礼赞一朵花带来的色彩。至少没有这么端庄而郑重。

当然宗教总会没落，如神隐。神大约不知道什么是寂寞。而宗教画历千百年仍在。熠熠生辉。不朽的光芒照映后来者。

那天波波没有说什么话。他在课堂间拍照。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