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之道

2022-04-20  本文已影响0人  圣_狒司机

19世纪一位荷兰绅士非常好客,他希望客人在他家里宾至如归,毫无拘束,不是社会礼貌意义上的的毫无拘束,而是彻底的把绅士的家当成客人的家,使客人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是这个家的主人,行使主人在家里的一切权利。

这就是这位绅士的待客之道,他以此为荣乐在其中,而唯一的问题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使他的妻子与客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而尴尬起来。

他的妻子是忠诚于丈夫的,当绅士要求妻子实行这样的待客之道,妻子依计奉行。绅士的要求是“把我当成客人,所有来到家里的客人都是这家的主人”。忠贞的妻子就这样做了,那么这屋子里只有她和客人两种人,因为绅士退隐于客人中,而现在所有的客人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客人在适应了在这个家里做主人之后,对绅士家里的妻子展开追求,因为家里无主人,这个妻子也不再是原来绅士的妻子,那她是未婚自由的,绅士也参与到追求者中。结果是:妻子被其中一位客人追求而欲归属。这位客人对她说“你要主人忠诚”,他的意思是你要对我忠诚。

这时,这位妻子又明白了自己一直在执行绅士作为主人的那个要求,或者说命令。于是她又回归于绅士,转而对应允绅士的追求。这样绅士圆满的追妻流程完成,他获得了作为主人的快乐与又追妻成功的快乐,他打败了那些追求者,他像从前一样的勇猛如狮。

这位绅士的待客之道成了一个倒错的悖论:当妻子忠诚于他的指令时,妻子就要背叛他,把他当成一个客人,他不再是丈夫;妻子忠诚于绅士的方式是背叛他的指令,不再把他当成客人,于追求者中选择他,好像他是被她选中了。

这是这位绅士的待客之道与深层内在逻辑,这个逻辑打了个结,他的待客之道无法成就,是无法完成的理念,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这个待客之道里有三个抽象的人:绅士、妻子、客人,三个身份:主人、主人的妻子、客人。绅士的主客之道因为妻子的存在而不可能,我们把妻子作为主人不可切分的一部分来看,这三元成了主客关系逻辑的三个要素:绅士的理性与妻子的忠诚,客人是被动而自然的。忠诚,毫无疑问是宝贵的气质,对理性的忠诚使妻子如其本然的那样对待客人。

客人就是自然,而妻子的忠诚是知识,知识忠诚于自然。这种忠诚源自于最初的对理性的忠诚,而知识已经忘记了这个缘起,如同世界只有二元一样。在知识眼里,二元就是只有知识与自然,知识或者叫科学,探寻自然,或者叫客体,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世界只有未被探索的自然,和已经被探索的自然。

知识的二元眼光,使得她自觉为主人——世间万物的主人,所有自然都是被动的,或者是她可以选择的。二元是知识的幻觉,是科学实在论者的集体癔症。

待客之道是三元的,知识的二元世界里始终有一个特殊的客体,一个最不自然的自然。主人——这个刻意掩藏自己,刻意埋没自己为人民的一份子,作为知识的终极命令者指导知识之指向、目的、结论。这样,主人的待客之道使所有人都乐在其中。

后记:

就目前的一些社会争论而言,比如医学是自然的还是形而上的,静态管理的代价是值得的么,这些问题,似乎大家都以“科学”为依据。

而本文只是讨论了“科学”的世界观:忠诚于科学才是最忠诚于世界本质,的观点并不可靠。以为世界就是科学知识、科学探索的对象这两样的区分,是很幼稚的,这种观点没有认识到科学的内在驱动性是主人。

大胆设想一下:如果主人没有用这样的“待客之道”,而是别的什么道来处理主客关系,科学就是另外的样子。而我们大部分的“科学之争”更多的是科学的定义权的争执、主人话语权的争执。主人的话语权就完全取决于主人当下的选择,而选择取决于价值,这都不是什么科学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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