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之间……(一)

《妯娌之间》插图

土改前，每家每户只有一亩三分地的口粮田，除了上交的“公粮”，剩下的粮食，也就了了无几了，不够吃。又加上生的娃多，小嘴巴张得像待哺的小燕子一样都要吃，所以日子过得即紧巴又难熬，穷争饿吵的家务事时常发生。

记得村东头，刘老爹家有二个儿媳妇，老大家里叫秀芳，生了四个挨肩的男娃;老二家里叫彩云，也晚一年生了二个挨肩的男娃一个女娃。娃一多，年龄般般大小，放学回来就爱挤一起疯玩，不搞点鸡皮狗蒜的小事不算完。偏偏妯娌俩都有爱娃护短的小毛病，时常因自家的娃，能争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一日，老二家里干完地里活，回来喝水，发现院里青桑椹果子落一地，就问大娃:“俊子，这是咋回事？”“是…大成哥…爬上树，用竹竿…打下来的。我们光捡…紫的红的桑果吃，剩下的…青果子躺在那，准备捡起来捂熟了吃，你回来了。”俊子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还不忘用乌漆麻黑的小手，捂着装得气鼓鼓的裤兜。

彩云听完，顾不得把水瓢里水喝尽，就用手一抹嘴巴，冲出自家院，来到老大家前门口。气呼呼地冲着院里喊起来:“秀芳大嫂！能不能管管你家大成，带头用竹竿打俺院里桑树上的桑椹果子，打熟的吃也就罢了，连半生不熟的青桑椹果子一并打来了，院里落一地，好不可惜，就不能再等等几日，全熟了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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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院西角猪圈忙喂猪的大媳妇，听到声音赶紧跑出来，正好碰见自己的几个娃，满嘴巴桑椹果子的乌紫汁印，慌慌张张对堂屋里躲。心里明白了，慌忙赔着笑脸:“彩云弟媳妇，你没长手呀？用水瓢磕也行呀！看我在喂猪，腾不出闲手。”大嫂子秀芳笑着，无奈的摊摊沾满野菜叶的双手。

“哟呵呵，嫂子分明是让我做恶人，得罪娃们！主要是娃不是俺生的，我没那权限呀！”有点尖酸的彩云，讲的话也有点刻薄，得理不饶人。

其实，在那灰色年代，偷吃点树上的和菜园里的嘴头食，很正常不过了。但不懂事，去破坏或浪费嘴头食的，是让大人不待见的。恰好又被彩云逮着，岂能不教训教训娃们。不成想，大嫂子爱娃又护犊子，所以火药味在院子里弥漫，有遇火要爆米花架势。

虽没读过书的秀芳，在听了彩云带刺的话，心也明白了，一下子收起了赔笑的脸，冷冷道:“前天你家俊子和好娃放学回来，不是也钻到我家后菜园里，摸黄花未落的嫩黄瓜啃吗！你就站在西墙根鸡笼旁看着，为啥不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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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是我叫娃到菜园里把走丢的小鸡撵回来！谁晓得娃躲在瓜架子下啃嫩黄瓜。结果，回来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屁股，现在走路还歪歪的呢。”彩云边解释回答，边还用指了指站在自家门口偷听的两个娃。

“妹子，真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呀！明摆着黄瓜给吃了，还解释说撵小鸡又挨揍，谁信呢！…”秀芳也不以不挠起来，像要问彩云追要那两条嫩黄瓜似的。

“秀芳嫂子，别扯西瓜唠胡芦的，今天，就讲今天把桑椹果子戳一院子的事。不管管，明天不知还要戳出什么事情出来呢！”彩云看大嫂子不领情，还往歪里想，索性把自己的想法挑明了。

“对呀！弟媳妇上了两年‘大寨’，觉悟高了，花花肠子也多了，我的娃，我会养大管好的，不劳你操心！”听了彩云的话，秀芳分明受到了刺激，顶撞了几句。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怼话升温，仿佛鞭炮舌芯线在着火，就差快爆炸了。忽然，一个男人的一声吼，把她俩给震住了。

(未完待续，谢谢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