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仁村（通洲桥）演变之六

夏日夜色

兰北仲夏的夜晚，似乎没有多少人逛夜路。七点半，轻轻打开二楼办公室窗口的时候，月亮打着灯笼在云天里游走，而在它的下面，浦兰省道不曾歇停，东来西往的卡车与货物紧缩成一路灯光，永随。

兰北的夜晚

兰北仲夏的夜晚，我吃完一碗方便面。它虽然不是我的所爱，但连续看了百家讲坛《唐宋八大家》1~4集之后，我觉得韩愈就是今晚的月亮，八分功德，九分圆满。

十五的月亮，十四刚圆

本可以提早前来看你的，在无人打扰的早晨，栀子花走进了枯香季，而春翠早已生命停摆，一个人在东山岗存在。聚仁及蒋畈精神，这两天被后学重新提起，且重新包装，就是没有了清末民国的气息。

本来还是可以提早前来看你的，在太阳泛着汗水的午后，月季在沉醉，梅溪在小睡，关公爷与文昌帝罗几次细眼打量，最后几秒只好颔首瞌睡。单剩那两颗大樟树在俯首探望，并说，只要谁在这个时候到来，我可以打赏给谁长寿，再活一百年。原来，它们一棵是樟树爷爷，另一棵是樟树娘娘。然后，又改口说，如果是年轻人到来，我就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好聚不散。

本来还是可以更早一点来看你的，在这个晴日的黄昏，我想着兰城里的妻子和在金华打拼的儿子，也想起距离三里远的长眠的祖父和父母。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让你在梅溪边长大，由一木桥剔骨换胎成完完全全的石桥，还打扮成待嫁的女儿一般，俏丽无比，也温柔无比，就是想让父母心儿发酸，讨贤郎欢心吗？

通洲桥灯。李庆余提供

最后，我来了，我带着一席梦思来的，没走上廊桥，而是走过凉亭，走下埠头，存想自己坐着尖头小船来到洲上，又换乘帆船，去往钱塘。

钱塘汉子啊，你是否与我一样，牵挂着通洲桥上的灯笼，牵挂着桥畔老屋里的烛火，牵挂着这个夏日喜欢夜出的娥子。满地的银光啊，娥皇在发呆，天上的嫦娥也在发呆吗？

吾心飞翔

小桥、流水、人家。

七囡大伯，一有空就来坐坐

此时此刻，想起了曾在通洲桥南端帮衬王姓开肉摊店的老陈，名“七囡”。据说，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父母已经生养了六个女儿。最后，他来到世间，为了他能好好地成长，父母为他取了这样一个让人听了倍增新鲜感的名字。小女子名，有什么不好呀，在这个世界，唯独不能缺少她们，缺少了她们，就像杭州缺少西湖一样没有色彩。西湖，是咱们的西子湖，而通洲桥，在他心里，像白昼一样的通亮，他父母一样的通达与善良。

有人说，江南的山水，借助于唐宋诗歌才能品出意韵，品出风格。而水，无疑是江南的灵魂，江南的风骨，江南的点睛之笔。那么，轻卧在梅溪上，那一座座记录了历史沧桑，目睹了风云变换的古桥呢？我认为，只有唐宋八大家的思想与才情，才能把它描摹，才能把它发扬光大。

一枚埋在心里的邮票。美丽的不是一个虚有的轮廓，而是一种内在的气息和灵魂的深入，这正如通洲桥。

这不能责怪我啊，兰溪的桥，千姿百态，千变万化，或沉稳厚重，或古朴典雅，或俏丽俊美，或雕栏画栋，或简洁明了，造型别致，工艺精湛。

这还是不能责怪我啊，梅溪有各具特色的桥，也是梅江古镇一道靓丽的风景。有廊桥、单孔桥、多孔桥、拱形桥，其中就有造型独特、格调高雅的通州桥。

掷桌有声。普通百姓，日子过得并不那么平淡

似乎兰溪的每座桥，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故事，无所谓平平淡淡，或者是催人泪下，不管是早已存在，还是要在记忆中找回，它们都带着一种文化的遗迹，生命的体温，在岁月的鱼尾纹里独自绽放，虽是徐娘半老，但姿态万千、风光无限的啊。

蛾子朝着月光四处游走，而我的心啊，正长着翅膀向着无垠的夜空飞翔。

陈水河原创于2018.6月27日晚上，修改于2018年6月28日早上

注：民国初期的梅溪，通洲桥就是接受新思想的男女，恋爱的地方，譬如聚仁曹与春翠王。今天的年轻人，只要你不远千里而来，走走廊桥，吹吹溪风，登登挂钟小山，看看转轮小方岩，爱情的故事也会沿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