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的那寸黄土地

文 林夕

我的故乡情结里，有母亲，也有母亲手下打理精致的家门口的的那寸黄土地。

每年夏天，我都会厌食，用我们当地的方言说就是“怯食”，当然，今年也不例外。每年的夏天，唯有母亲亲手做的青椒炒蛋夹馍才会让我提起胃口。而这青椒便产于家门口的那寸黄土地。那寸地是母亲的心中的“圣地”，春夏秋冬任她发挥，四季有产不完的果蔬。记得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捉迷藏跑进了那块黄土地，弄坏了不少蔬菜秧子，母亲发现后回到家就赏了我一顿打，打完后还不忘记炒一碟青椒鸡蛋给我加馍吃。这便是这寸黄土地的第一印象，从此我也便对它更“上心”了。

这寸黄土地，不大也不小，是母亲为了种菜特意开垦的，这寸黄土地大约长两步，宽三步。母亲说过，门口的那片空地一边放草垛子，草垛子遇到雨天容易吸水，吸了水之后地面保湿性强，可以给它旁边开垦一小方黄土地用来种菜，最好不过了。从此，便有了这块供给一家人四季新鲜蔬菜的黄土地了。那时候，就算是这么小块地里种的菜，吃到嘴里也是那么的可口，分不清到底是母亲做的菜香呢，还是这片黄土地里母亲亲手种的菜本身就香，总之，那种感觉现在在外面是吃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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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一到开春，母亲率领着我，拿着铁锨，提着小桶，装着少许肥料，就来到这寸黄土地上，母亲用熟悉的手法迅速的用铁锨翻完整片地，说是需要给地松松土，透透气，然后施上少许农化肥给地添些养分，最后把那片地分成几等份。等到2月份一场雨后一部分种鸡毛菜，一部分种小青菜。等到3月份一部分种韭菜。5、6月份把吃完的菜地翻修一下又种上了辣椒苗，插上了豇豆、蛇豆秧子，时不时的再去种颗茄子苗，有空地的时候还会偶尔种几棵西瓜苗，南瓜蔓之类的。等到7月份的时候又赶上了下蒜苗的时候，冬天的时候多种的是红萝卜、白萝卜、小白菜，青菜。一年四季有吃不完的菜，常常引得邻居在门口驻足，母亲也有时会将摘下来的蔬菜送给邻居品尝，后来，我们那一条街便又多了几方这样的黄土地，成了村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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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最喜欢吃的便是这寸黄土地上的青椒了，那里面可有我一半的功劳。每年夏天我每天必须要做的就是给这些辣椒秧子用水管浇水，北方天太旱，这辣椒苗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被太阳晒死，所以每天都需要保持浇水，至于剩下的除草打药除虫的大都是由母亲亲历而为的，她对待这块菜地可是非常细心，让你找不到一颗杂草，但又怕地面不够保湿，也是她想到用草垛子轻轻地盖一层，撒上水管用多了。经过细心地照管之后，这寸黄土地在每年夏天都是一片苍翠，辣椒秧子已然成长为一棵小小的辣椒树，这树上结满了红的、绿的、长的、短的线线椒，别看它外表很细，但是辣劲十足，母亲经常用它和鸡蛋炒在一起，大概是除了好吃外还能掩饰一部分辣味吧。金黄金黄的鸡蛋配上这红的、绿的辣椒，从视觉上就已经征服了我，这味道自然不用说了。这便是我后来喜欢它的样子，这寸黄土地孕育过太多的生命，一茬又一茬，除去它带来的美味佳肴，它里面又包含了太多母亲陪我成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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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家里翻修了新房，家门口都已经打上了水泥路面，母亲将她的这寸黄土地又摞到了院子后面，听说今年的青椒又结了不少，母亲担心我“怯食”便给我寄了一箱过来，让我自己炒着吃，可我照着母亲做饭的样子炒了几回也没有炒出母亲做的那般的滋味。不过好在有那寸黄土地的果实滋养着我，我想这个夏天应该不会很难过。

我怯过这寸黄土地、我亲自打理过它，而如今也只能吃着它产的果实，回忆着以前的种种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