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之旅

    三十多年前，我曾跟随父亲回过一次衡阳县老家。记忆中的老家虽山青水秀，民风淳朴，但经济落后，居住条件艰苦，导致年少的我不再回老家。

    今年的国庆长假，我们陪同父亲回衡阳县狮子桥看望姑姑。姑姑已八十八高龄，看到我们的到来十分开心。父亲与姑姑聊起久远的事和人，恍若隔世。父亲在聊天中流露出对逝去的亲人的缅怀，对老家的怀念。我们便临时决定陪他回老家看看。

    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盘旋至龙潭冲水库，父亲要求停下车，激动地站在河坝边，指着水库对面的山说：你的奶奶就葬在那山顶上。因山高路陡，我们只能远望那满山遍野地竹山，心中默默祈求奶奶的原谅。

    随后，大约十多分钟后，在导航地图的指引下，我们已接近接龙桥村。可记忆中的村庄不见了，父亲站在村头的小广场上，看着刻着“接龙桥”村碑发愣。他向在此处休息的村民，询问此处是否为接龙桥村，村头的桥又去哪里了？村民热情地介绍接龙桥的变化：为了修路，那桥早已拆除了；并笑着问父亲找谁。此景让我想起贺知章的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因各种原因，父亲已有十四年未回老家扫墓。站在山脚，望着杂草丛生的山坡，父亲竟一时想不起爷爷墓地的具体的位置。我们伐草取道，与虫蚊搏斗，在野草杂树中搜索。搜索期间，我和母亲，孩子都站在路边等待，而父亲十分激动，不顾自己年高力衰，不听从劝告跟随老公在杂草中穿棱寻找。当姐夫喊到：“在这里”，父亲松开老公的搀扶，执着柺仗，颤抖的独自走向墓地。

    因无人打理，墓碑上的油漆己掉，字迹模糊，需要仔细地分辨。父亲边喃喃细语“我来看你了”，边招呼我们清除四周杂草野树。在墓地呆了一会儿，父亲心满意足地跟随我们下山了。他边走边与身边的外孙女交谈，聊起自己在故乡发生的事。在山脚，父亲遇到闻讯而来的儿时熟人，老人感叹白云苍狗，执着邀请父亲进屋喝杯家乡的水。井水甘甜如初，那位慈善的老奶奶却不在了。

当老家渐行渐远，父亲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