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旅

01  出发

从清河火车站坐动车到包头，再租车向西160多公里就来到鄂尔多斯市库布齐沙漠的七星湖景区。到达之后我才意识到这里是亿利集团修复开发沙漠建立的景区，相比塞罕坝的林区和草原，这里更荒凉。加之月份尚早，这里几乎不见绿色。出京后先是光秃秃的类似火星地貌的山脉，经过大平原到包头。出包头过黄河，肥沃的平原便过渡到荒漠，眼前的黄沙漫漫已然成为主角。有些沙丘已经推进至公路两侧，随时都准备一泻而下覆盖其中。

那些固沙的网格状种植的草木只能应对坡度小的沙丘，再者人工修复的进度还未延伸至更远的地界。那里完全是由黄沙主宰，不仅人烟稀少，一路上也少见车辆。所以在沙丘低处偶见干枯的草丛灌木，我都会心动一下——这里也在修复，人类没有放弃这里；若是遇上连绵不断的沙丘，我会想这里还没有能力修复么？还是说这里仅仅是留给游客玩乐的沙漠景观，刻意保留下来不准备修复的？人和沙的竞赛还在僵持之中，无论哪一方泄气都会将战场拱手相让。尽管治沙艰难，住在这里的原住民应该会愿意努力改变家乡不放弃吧？

02 天鹅湖

沙漠并非是生命的禁地，即便沙漠中心也会有绿洲。何况这里是沙漠边缘，人类修复沙漠的信心多半建立在这些珍贵的湿地基础之上。七星湖景区就是就是这样一处地方，人和鸟的活动都围绕着湿地展开。

在天鹅湖畔我们遇上了两家，都是带着老人孩子驱车而来的附近城市居民。清澈的湖水，湖边几棵树就是目前仅有的风景。游船还在封存期间。在湖边的风声里传来长长短短，高亢低语的各式鸟鸣。我听得出有大雁的呼唤，有乌鸦的感叹，也有雀鸟的嘀咕。风景就是这样，若无能工巧匠的精雕细琢，文人墨客的刻意渲染，自然原本就是原始的，苍凉的，它是生物赖以生存的本来样子，并非美的样子。一汪透水在沙漠之中滋润植物动物，像母亲一般，利他就是它的美。像动物植物永远围着水源地而居，人们驱车百里而来的理由多半如此，失望而归的理由也莫不如此。

03 亿利新村

当晚入住的民宿是亿利新村。整个新村是亿利为当地牧民规划的定居地，也是亿利职工的宿舍区。新村最前面三排房子是饭店，民宿平房和蒙古包，向左走有两个带围栏和射灯的篮球场地。后面有个小型露天运动场，有舞台，有看台，中间还有一块不大的空场地，应该比较适合舞蹈，摔跤等小型活动。右边是党群活动中心一排平房。房前有一座蒙古摔跤的雕塑，一人站立后倾，双手抱紧对手的腰抡起，另一人匍伏上身，双脚离地。雕像抓住了摔跤手最精彩的瞬间，极具动态效果，很是传神。新村外围绿化多半是一人多高小松树，都是种在沙地上的，树苗半数干枯了。树丛间不见灌溉的水管，可见这里还是极度缺水的。

不过十几分钟就转回我们定的蒙古包。这种蒙古包是先在砖石地面上，固定了一圈木条，木条外面围起一层厚羊毛毡。包顶也如法炮制，只是在中心留一个天窗，再用塑料布封口。窗和门都很小，利于保暖。高个子进门要低头。

包里用塑钢板隔了卫生间，能淋浴，也挺干净。包内墙壁和棚顶使用金黄色绸布覆盖的，墙壁用圆木条编织成网格固定，棚顶用方木条支撑穹顶，木条上配以蒙族花纹的银色木饰，很有民族风味。白天阳光从屋顶洒下来，包里暖洋洋的，有躺在可汗大帐里的感觉。夜里室外温度降下来，包里也冷冰冰的，霎时会联想起荒郊野外，沙漠骆驼，可能还有狐狸郊狼，微信视频又及时推送了身穿蒙古袍的汉子坐在蒙古包里讲当地的灵异鬼怪故事。此时身体和心灵都靠空调加热取暖，空调一定不要停，噪音也是一种能对抗灵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