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花样年华（十三）

JIM

中文“吉姆”，因为他的头发有点黄、且卷，所以大家这样称谓他。

他的父亲是小学的老师，刚上高中的时候成绩挺好的，后来变成了游戏室和网吧的常客后，学习也就成了业务的的事情了。

我和他怎么玩到一起的，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貌似我和所有的同学都有那么一点故事，除了关于学习这件事情。

我第一次去游戏室玩是他鼓吹我去的，他跟我讲那个水果机怎么怎么的牛，你放一个硬币进去，只要一会，会从那个机器里流出好多好多的硬币。

在他眉飞色舞的吹嘘下，我终于去了那个地方，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叫水果机，一元的硬币塞进去，有十分，就是一毛钱一分。上面是一个跑马灯，四周画了些西瓜、芒果、葡萄之类的水果，压中了哪种水果就有相应的倍数，好像西瓜是最大的水果，压中是120倍，压一块钱，就可以得120块。当然，这是我们的理论，机器的理论显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没有经常去，去也基本就是三五元钱，因为我一直属于穷人的系列，三五元那都是从这个游戏，那个游戏里扣出来的。他是经常去的，赢钱显然是不可能的。西瓜这种大奖他也就压中过一次，还是最后剩下的200多分，输了两百多块钱了，所以很生气，刚好马上要上课了，就一口气全压上了，结果竟然奇迹般的中了，赢了两千多块钱。我们也是沾了光的，周末的时候一起约了，准备给庆祝一下的，可是不曾想，周末我们一起是庆祝了，只是方式变成了AA。原因很简单，说出来你现在都会想揍他，还没到周末，他就把钱全部还给了游戏室的老板。

每个月的生活费基本被他投资给了游戏室，后面没有钱吃饭，就到“小胡子”家挂账，由于吃的时间长了，我们没钱都会到他家挂账，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只是他家的东西很难吃，但难吃总比挨饿好。

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在联系过了，直到我大学毕业，在学校里上班，不知怎么的，又有了联系，我记得中间有个经历，就是他姐姐搬家，我帮忙了。再后来又分别了很多年，中间也有过几次电话，他说在缅甸搞玉石，毕竟是国外，也就没有太深究了。

2019年，他突然联系我，说回了昆明，我约了他吃饭，交流很短暂，草草结束了，但从零碎的信息中，我拼凑出，他这些年过得也不是很好，东飘西荡的辗转了很多地方，弄过赌场，干过传销，风光过，也落魄过。

但不管怎么聊，始终没有了当时一块钱十分的那种纯粹了，后来聊天也变得有些敷衍的味道了，因为他一直玩着“王者农药”。

那次聚了后，又是很久没有再联系，去年快年底的时候他打我电话，说是开了餐馆，要我过去尝尝，我和几个兄弟约了一起去，毕竟这是一个很让我惊讶的事情，我必须急不可待的约着他们一起去见证一番，因为在我想来，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太了解他了，他在我心里是不可能沉下心来做这样的事情的，因为他不能看上这样的“小钱”。

餐馆在大学城边，所以装修的很年轻，由于疫情的影响，生意并不是很好，但还是有两三桌的顾客在用餐。

我们进去，他很热情的招待我们，又是泡茶，又是弄一些小吃食什么的，一身厨师装，白色的鞋子些许油腻，应该是在厨房帮忙，眼里时有那种看“水果机”的光芒。

“你们先做着，我给你你们做点拿手的菜！”

说着就进了厨房，一道道菜肴，精致得惊掉了一地的下巴，谁都不敢想象，这是他的手笔。“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这也许是夸张的，三天，我就要对你另眼相看，这恐怕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了！他别了这么多年，让我另眼相看，这让我心里有了莫名的荣耀感，好似这些都是我做的一样。

最后大家都醉了，怎么醉的，我都有点记不清楚了，第二天我醒来，发现在的酒店，虽然头疼的厉害，但心里却无比的舒畅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