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哲学

说说我们的儒家(续)

2017-09-09  本文已影响16人  如一书

说到此,需要明确一下人是怎么克服人的私欲而回到本心做事的。儒家的各位大师有不同的说法,孔子强调践行仁道,努力的实践出来,比如“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说明君子要努力的发展少数民族地区,也可以让这些地方变成富庶文明的地方。再如道家的隐者批评孔子一行的做法不合时宜,但孔子的弟子子路说的好:“不仕无义。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也就是说儒家弟子知道世道混乱,但依然勉励而行,这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那句话的由来。这些都说明儒家靠积极的实践来验证自己的思想,展示自己的价值。也就是通过自己努力改造世界,实现出自己内在的仁心。

儒家另一位思想家、被称为亚圣的孟子则从“尽心”“养浩然之气”等角度来努力,确保自己能积极的实现出自己的本性或者说天性。

孟子在讲学

《中庸》《大学》都讲“慎独”,这样无论在公开场合还是自己私下里做事,都严格按照仁来要求自己,典型的例子是曾子的故事,他在临死前召来弟子帮助自己捶捶腿揉揉肩,说自己平时面对工作时“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而现在快要死了,不能再做事了,可以不那样了。从中可以看出儒家知识分子的严以律己。

正是这种严格要求才能无限的趋近自己的本心。

到了宋明心学,则讲复归本性的功夫,宋儒流行把人的特点分为气质之性和天地之性,气质之性指肉身的属性,私欲。修养就要努力的克服后者,而回归到人的本性,也就是天地之性。这可以说是承孟子而来,孟子讲“尽心知性”。

说到气质,宋明理学一派讲气质,禀气清者为圣贤,气浊者为愚人;心学则反对这种说法,认为心、性等本是同义;理学讲性即理,而心学讲心即理,一字之差,义理相反,心学讲理在内心,理学则说在组成之气,这样人就成了不变的物,毫无自由与绽出的可能,理学还强调理的外在性,靠格物而悟理,道德成为外在的标准。再联想起汉朝的董仲舒,他认为人是天的副本,与以朱熹为代表的宋儒同一思想。应该说这不是儒家的正统(不过),与道德内在于人心的孔孟思想完全相反。但历史上,董仲舒和朱熹的思想都一度成为当时的大皇帝首肯并推行的“正统”思想。学问一旦成为流行的风尚,就已经变味了。这早在孔子那里就提出忠告:“人而不仁,如礼何如乐何?”“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一旦道德丧失了内在的精神“仁”,就完全变成异化的形式,当这些形式外在于人心时,必然失去源源不断的发自内心的力量,必然失去勃勃生机和创造性,成为某种规则下的执行者,只能亦步亦趋,单调干瘪,也极容易变形,成为私欲施展的温床。

阳明先生

明朝大儒王阳明是儒家正统思想的继承者,他提出四句教:“无善无恶心之本,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心本无善恶,但其本的特点命名为善,为良知,人在这本心之下格物,也就是在良知下认识世界并与世界万物打交道,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

说到王阳明,他审盗贼的故事很经典,那盗贼听王阳明问自己难道没有良知吗,就谐谑的说自己这种人哪有什么良知。那你这样说我想放了你,但有个条件,那就是把你身上的衣服都留在来。盗贼欣然同意,只剩下最后的裤衩,正要走,王阳明说还有衣服没脱下。盗贼就说这还是留下吧。王阳明大喝一声:“良知当下呈现了!”这个故事在说,良知是所有人内在的本心,这是人的根子,但之所以为盗贼,只是被私欲所蒙蔽,所以人要不断的复归本性,即王阳明的“致良知”。

儒家精神从孔孟的开创,一直并未得到真正的发扬光大,其间有董仲舒、朱熹的曲解,也有大皇帝们出于私心和短期效果的需要,他们喜欢儒家的等级观念,喜欢儒家的礼制,同时也喜欢异化了的道家和法家的权术和严苛,在实际政治上,内法外儒,讲经更讲权。到了王阳明,重新张扬儒家的内在精神,强调人的主体性。如果这一思想得到发展和普及,就相当于西方的启蒙运动,华族可能会迅速崛起而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不至于有随后的积贫积弱被动挨打割地赔款。但不幸的是,明朝的皇族昏庸,清朝的皇帝专权,尤其是后者,基本上把儒家的文化精神冰封于地下。

思想文化的价值不在于立竿见影的出现政绩,而是对现实的指导,但现实是复杂的,常为私欲权力所控制。思想者的价值就在于面对这种情况给予提醒,否则人就离自己越来越远,容易走向更大的混乱。这期间,不要把历史“现实化”,即认为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历史本身,存在就有道理。看历史还要从中看清哪些是人性所向,哪些是私欲所为;前者是人本性的具形,后者是动物性的爆发。所谓思想者,就是要剖析行为背后的精神,清理民族本性的纲维,为下一步的发展理清方向。所谓的“唯物主义者”,容易陷在现象中而看不清人类精神发展(这才是历史真正要看清的)的走向,这样很容易迷失自我,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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