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第二弹
我只求你
看我一眼
美杜莎
对不公的一切
他淡然
而我替他
打抱不平
逼仄的墓穴里
一场场美梦
飞出来
卡夫卡的墓前
我把
《城堡》
《审判》
《变形记》
烧毁
他生前
一无所有
死后
连墓志铭
都未留下
剧作家陪着我
坐在台下
看他的新剧
上演
长夜里的痛哭
夜很长
不过我没有哭
曾流过眼泪
但没有一滴是因为悲伤
我们身处其中
难辞其咎
年纪轻轻
就学会沉默
不可能
最沉默的
恰恰想说的最多
记得早先少年时
双目明澈如镜
看什么
是什么
七月流火
直视烈日
那些简单的词语
诚恳
和善
童真
如今我一个都不会读
人呢
还是要骄傲的
傲气
傲骨
都得有
瞧不起谁
就别给好脸色
帕斯卡尔说
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那时多好
看看现在
都成了一堆堆水草
值得同情的人
他缄默不语
倒是你
该同情你自己
受着苦痛
感到悲伤
你说出来做什么呢？
这样的做作
反而认定你活该
一位老人去世
他院子里的枇杷树
也枯萎了
青年人热烈讨论时政
人们以为一切欣欣向荣
你是决然不肯透露丝毫的了
包粽子似的，自己封闭
怎么还不下雨呢？
我想听雨声了
凡人忙着传宗接代
而思考者
将在未来重生
我被无数层蛋壳包围
破开第一层
这是我的生命的诞生
破开下一层
再破开下一层
一层层破开下去
走向美和自由
我没什么高明之处
也不是个幽默的人
谈心，其实找不到可谈的
普普通通的孤独
冷冷清清的生活
从前我是喜欢小孩子的
现在一律讨厌
他们全变坏了
从前可爱的、天真的、善良的
现在都没有了
而新出生的孩子
他们一出生就注定是坏孩子
你我相遇
在清晨
在正午
在傍晚
在深夜
打个照面
然后
各奔前程
辗转难眠
不是因为想你
今夜的蚊子
只咬我一人
要么
做一个享乐的悲观主义者
要么
当一当乐天派的苦行僧
但是苦行到后来
还是要悲观的
许多人，感知力不行的，完全不行。大大咧咧，是潇洒吗？不是，是愚蠢。教养对他失败了，他也就成了那样，永不会自己去改变了。由此，浑浑噩噩，糊里糊涂，谈什么感知力？
听力受伤，大概很严重了。为什么呢？听见人说话，躲不开，只好戴上耳机。听歌，听相声，听评书。说话声大，那就调高音量，盖过去。实在不愿听人说话。于是呢，戴那么长时间耳机，那么高的音量，听力大大受损。但是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