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少年郎——青色的高中（44）

第四十四章 升到了高二

　　开学了，终于混过高一来到高二了。开学例行的几件事，换教室，打扫，又一通闹哄哄的。不过好久没看见同学了，又回到这种气氛中来，非常地开心，期待着又一轮即将到来的忙碌的学生生活。我开始喜欢上高中的生活了，突然觉得这三年的时间恐怕会让我很舍不得……还是趁现在，赶紧享受吧，我深吸了一口气。秋天的空气真好，外面还翠绿的树叶依然茂盛，不过太阳却把自己的温度收敛了很多，微微的风吹着，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我提着刚冲洗好的拖布往回走，看见班里赵莹莹和崔小惠两个女生吃力的抬着水桶走过，我紧走两步过去，拎起了水桶，分量不轻，难怪两个女生抬得摇摇晃晃的。赵莹莹抬起头见是我，笑了，松开了拎水桶的手，随手接过了我手里的拖布。崔小惠甩了甩胳膊，连声谢我。“客气什么。别的男生呢？怎么叫你们来换水？”我问。

　　“班里就那么几个男生，四个去了主任办公室，其他人扫天花板呢。”赵莹莹说。

　　我进了教室，放下水桶，看见讲台上有个瘦小的女生手里举着一块抹布，跳来跳去的擦黑板上方的木框。是张晔，我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抹布，抹干净黑板上方的木框，又把抹布还给她。“谢谢。”张晔说话声音很轻。“你也不说搬个凳子。”我说。

　　“啊。”她低头应了一声。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班里为了扫棚，把所有的桌子和椅子都摞起来堆在一边，似乎没有多余的桌椅在外面。可是张晔刚才并没多做解释。

　　“呃……”我回过头来，有些尴尬。

　　“没事。”张晔轻声说。

　　“还擦呐？”我问。

　　“别的都擦完了，没事了。”张晔说话声音总是轻悄悄的，像怕吓着谁似的。这是班里非常沉默安静的一个女生，坐教室第一排，然后并不引人注目，似乎总是静悄悄的，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如果她不是高中开学第一天我认识的第一个同班同学，我恐怕自己根本就不会知道班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高中开学第一天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比规定时间早了五分钟，教室里只有四五个同学，其中两个是女生，一个白净秀气，正站在那跟另一个坐在第一排的瘦瘦小小的女生讲话。我走过去跟她们打招呼：“嗨，初次见面……”那个白净秀气的女生转身走开了，留下我尴尬地站在那里，噎住了后半句。“你好。”一个声音引我低头看向面前这个瘦小的女生，她在盯着我笑，看起来很友善。我注意到她五官平平无奇，眉毛清淡，一双眼睛却有着十分灵动的眼神。我笑笑，冲她伸出手：“你好，我是许若寒。”她迟疑了一下，随即伸出手迅速地和我握了一下就缩回去了。“张晔。日华晔。”她轻声说，比刚才的握手还轻。那个转身走开的白净女生就是崔小惠，后来成了我们班班长，一个朝鲜族的女孩子。

　　这样，我才得以注意到张晔这个女生。有时跟她交谈，她大部分的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应几句，并不大说话。说是交谈，基本都是别人在讲，她在听。我对她的印象就是：沉默、安静。沉默是指她的话太少太少，安静是因为她做什么都静悄悄的，不留意的话几乎注意不到这个人的存在。瘦小，这个一目了然。数学成绩较好，其他各科中游偏上。她学画画，打小开始学，似乎功底颇深。几次我看见她课本后面空白页的涂鸦，笔锋颇重，色彩浓淡分明，力透纸背，跟她平时给我的印象截然不同。她很少出教室，与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聊天都是因为上回胳膊伤了的缘故。那一周她值日，课间操只有我们两个在教室里。才能说上几句话，聊天中得知她喜欢《向日葵》、《日出》这两幅，《向日葵》——梵高的作品，色彩太强烈，似乎也带着作者性格那种味道，激烈，愤世嫉俗。跟她性格差太多。以至我听到的时候很感惊讶，但她微笑：“我猜你更喜欢《日出》吧？”她这样问我。莫奈的日出，典型的印象派画法，模糊而有寓意，我较能接受。但是我答：“西方的画我更喜欢洛可可风格，或者是中国的水墨山水。”张晔笑了：“精细的画风，你也喜欢现实主义吧？”我承认她的猜测：“嗯。尽管这种画在照相机发明后几乎全无用处，但我喜欢那种传神的画法。”张晔微笑：“我不画国画，看看还行。”这是应我后半句的。“噢，还有漫画。”我补充，对她笑着眨了一下眼。她也笑了。

　　以上就是我对她的全部了解，因为坐在同一列，（我在三排，她后面的后面）。偶尔经过第一排的时候会跟她讲几句话，极偶尔的时候，她能稍微活泼一下，比如春游看到河流里的浮冰什么的，这个几率基本跟我数学考65分以上一样的罕见，且相当具有突发性。

　　不过仔细想想：张晔这么个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小女生居然是班里女生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个，甚至在赵莹莹之上，不知是因为第一印象还是经常接触的原因。如果那次不是赵莹莹打电话提醒我作业的事，我对她也是没什么印象的。大概是我在班里也很少主动与人交流的缘故吧，所接触的人有限，很多都不是十分了解。只觉得高一过的糊里糊涂的，大部分时间纠缠在读书和以前的朋友联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