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拉萨
身为一个藏族人,我给了自己一个承诺,一生至少是要去一次西藏的。
眼前的布达拉宫七月的一天,原本买了早上7:20起飞的机票,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延误到了下午五点半才起飞,生平第一次领到航空公司四百块钱的延误补助。天气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横断山脉。终于抵达拉萨,出机场的时候遇上挨个检查身份证的,起初我以为就个形式,不曾想到我的时候还真把我拦下了,先是做登记,然后扣下身份证换了一张能在拉萨待十天的临时居住证。警官问了个很形式的问题,来西藏干嘛,跟去国外入境一样,总会问去干嘛。我说“玩”。警官喃喃自语“为什么是玩,又是玩,怎么今天问好多人都是玩”。折腾一阵机场大巴也错过了,飞拉萨的航班比较少,所以来一架飞机才有一批机场大巴进城,此时只得等下班飞机来的时候才会开了。进了城还没下车就看到X同学,兴奋不已地跟他招手,X同学也看到了我。下了车我惊异地说:“你一个人么?为什么我跟你招手,你旁边那个哥们儿使劲笑,也跟我招手,我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拉萨人民真是可爱。在拉萨打出租车,司机可以拒载,多少钱司机说了算,而且车上有乘客还挂着空车,可以再拉人拼车。大家都说X同学家是我们一帮老同学在驻拉萨的大本营,于是我住进了这个大本营,把X同学赶到他同事家去了。X同学的同事是他在西南大学的师兄,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他叫师兄柴大哥,事后我才知道他叫柴大果。柴大果的家也很有特色,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堆满了书,没有书架,就是一本一本堆起来,进去仅剩立足之地。
第二天,晴,星期六,X同学不用上课,我们一起去逛了布达拉宫广场,然后去大昭寺和多年未见的高中同学Q一起吃饭,吃过饭又一起去八角街闲逛。出行前完全没做功课的我走在八角街问了一句,“这是大昭寺的步行街吗”?旁边一个声音说“这是八角街”,我恍然大悟,难怪看着真不错。X同学笑说:“总算没有在逛完八角街后说,‘走,去八角街’。”仓央嘉措的玛吉阿米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是一个很有情调的小酒馆,实际上是在二楼的一间充满饭菜味儿的餐厅。身为特种兵的Q同学曾徒步几天却在逛了两小时后说脚痛,好累,走不动了,着实让我大跌眼镜。来拉萨之前,J同学向我推荐一定要去吃邮局对面的竹筒酸奶,味道真的特别棒,纯天然无添加。后来还去尝试了布达拉宫旁边那家酸奶坊的酸奶,实在酸得不正常。东措附近有家卖明信片卖书的地方很是文艺,X同学说很后悔带我去那个地方,因为我去了就不想走了。
玛吉阿米第三天,晴,星期天,X同学开始上班啦,我和Q同学他们汇合后开始羊卓雍错之行,在图片上看过很多遍的羊湖,可是当亲眼看到后还是跟第一次见面一样,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见证风云沧桑。七月的羊湖的周围没有大片的绿绿青草。我想如果就出生在羊湖旁边的那个村庄,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没有别的欲望,就这样和羊湖相依相守也没什么不好。看着日光下的羊湖内心有过从未有过的宁静,那一刻只觉云淡风轻。七月,大片的黄色油菜花还在盛开,拉萨河在阳光下静静流淌,她不是碧绿的,她和她周围的山一样,是土的颜色,但是她不是浑浊的。拉萨的警官哨卡真的很多,查身份的,查车速的,查超载的,所以拉萨真的很安全。
羊卓雍错 拉萨河第四天,晴,星期一,星期六去过一次大昭寺,但是没有进去,之前听说藏族进去可以免门票,原来只能等周一上午的时候才是免门票的。藏民和游客周一上午有不一样的通道,但是两边都排了超级长的队伍,我买了一壶酥油然后跟着藏民的队伍挪进大昭寺,一进入寺庙就闻到了浓浓的酥油味,主殿的四周有很多小房间,每一个小房间里都供奉有佛像,藏民的队伍会在每一尊佛像面前作拜,而游客是根本挤不进佛像面前去的,光线很暗,人很多。拜一圈出来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离开大昭寺直奔东措。前一天在东措报了个旅行团去纳木错,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给司机打电话,司机接着电话就说看见我了,街上那么多人,又那么多人在打电话,竟能一眼看到我,我觉得很奇妙。一个车十来个人大家都是来拉萨玩的,一起去纳木错。坐我后面那个姐姐就没那么舒适了,在接下来的24个小时中,估计她只有两个小时轻松过,剩下的22小时都沉浸在高原反应的痛苦中。而我唯一失算的是没有准备唇膏,所以嘴巴痛到不想讲话。纳木错揭开神秘的面纱时,多云,没有夕阳下的波光粼粼,但是只觉她依然是美的。
大昭寺第五天,晴,星期二,如果说在海南还留有遗憾就是我从来没看过海上日出,所以我对纳木错的日出充满了期待。早晨5:45起床,漫天的繁星。星星消失在了夜空里,最后只剩下启明星,太阳就从光亮中升。同样是阳光下的波光粼粼,我总觉得羊湖是素美的,而纳木错是华丽的。又坐四个多小时的车回到拉萨,在西藏博物馆门口下了车,西藏博物馆有很多藏品,包括很多建国初期的领导人送给十四世达赖喇嘛的礼物。
纳木错的日出第六天,晴,星期三,如果说西藏的美景让人流连,那布达拉宫绝对让人震撼。听说藏族人民进布宫只用买一块钱的拜佛票,走到门口,检票员除了看我的证件,非要我说几句藏语,于是我瞬间将自己毕生所学仅有的几句藏语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让后挑出几个词语组成了一句应景的藏语顺利过关。也就在那么一瞬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会蛮多单词的,我这辈子也不会告诉别人当时我进去说了一句什么。布达拉宫有很多间房,对外开放的只有二十多间,但是就那二十多间里的藏品也足够震撼了,上千公斤的金子造了一座塔,而这样的金子塔有好多,还镶了珍贵的宝石。布达拉宫经历了那么多年时代的变迁,尤其是动荡的时候,也没有被偷盗什么的,就这样从里到外保存了下来,堪称奇迹,可惜敦煌莫高窟就没那么好运了。从布达拉宫出来在外面随便一个餐馆吃了一碗面二十多,拉萨的物价真的很贵。下午去了色拉寺,西藏博物馆对藏教的流派做了非常详细的讲解,其中也讲到了非常有名望的色拉寺。在去色拉寺的路上听旁人说来色拉寺简直就是来爬山的,但后来我去了哲蚌寺才是真的去爬山的。色拉寺里依旧有很多僧人,我去的时候正好遇见僧人在辩经,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竟坐在旁边听完了整个过程。在拉萨还遇到了另外一个X同学,她的爱人也在驻藏部队,正好过来探亲。在拉萨能和儿时旧友相遇,即使多年不见,大家见了面也丝毫不生分,真好。晚饭本来约好和两个X同学去其中一个X同学家吃饭,我在一个公交车站等了好久,我写完了好几张明信片,我旁边的一个女孩下了公交,在公交车站画完了一副素描又离开,终于等到X同学送来的新鲜活鱼说自己去不成了,晚上有课,让我自己去另一个X同学家吃饭了。
色拉寺辩经第七天,晴,星期四,这天是在拉萨的最后一天。早上赖了一会儿床,如果早知道哲蚌寺很大,我一定会起早一点的。到了才了解到原来哲蚌寺并不是一座寺庙,而是一个建筑群,很多房子都是空的,到处都是小道,在里面非常容易迷路,由于游客也不多,倒是突然有一种在希腊的一个曾废弃的岛上行走的感觉,也有那么一瞬像是出现了幻觉,回到了她曾繁盛的时候。在里面走了两个多小时却还没走完二分之一的地方,匆匆下山赶飞机了。飞机依旧晚点,这年头准点的飞机怎么像少了很多。一觉醒来已然在成都了……
哲蚌寺一角后续,X同学说我去的前几天每天都在下雨,我走后的第二天又开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