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文 宇心
小时候写关于爸爸妈妈的作文,总是觉得特简单,特容易,很快洋洋洒洒一大篇就完成了。可写出来的哪里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呢,也许是作文书里面的爸爸妈妈,也许是老师口中的爸爸妈妈,也许是自己为了作业杜撰出来的“爸爸妈妈”。总之,爸爸妈妈关心疼爱自己的事迹总是那样老生常谈,“下雨天背着我去看病啦”,“给我买新衣服啦”,‘‘教我写作业啦”,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那时候太小了,对爸爸妈妈的爱和呵护并不能体会到多少,却觉得写出来很容易。现在正在逐渐长大,有了一定的文字积累,对爸爸妈妈的爱体会越多,感触越多,却越发的不敢轻易下笔,语言总是会在某种程度上限制情感的表达,唯恐落在纸上的语言太过苍白无力,难以刻画出我的爸爸妈妈所有的好,所有对我们的好。
恰逢爸爸过生日,所以,我谨记录爸爸的几件小事来表达内心对他的爱和感激。
(一)
我的爸爸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眼界却宽广于常人,看问题想事情,特别清楚长远,人又勤奋,做事情总比别人早很多,早些年种庄稼种的特别好,在整个乡镇都是有名的,爸爸又好帮助别人,邻里乡亲有什么,爸爸总是第一时间去帮助,也常常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叔叔伯伯,所以爸爸的人缘特别好。大概我小时候长得比较像爸爸,有时候去外村走亲戚,别人看到了,就会问我,常常对爸爸赞不绝口。
家里的房子是村里装修的最洋气的,彩电也是全村第二家买的,我小时候爱画画,爸爸妈妈给我买了一堆水彩笔,小伙伴们常常来家里看动画片,用我的彩笔染指甲,当时觉得特别骄傲。看到这儿,也许你会恍然大悟,“哦,原来你爸爸是富二代呀”,或者“你们家祖上一定留下来很多钱吧”,那我要郑重的回复你,“并没有,反而恰恰相反”。
爷爷很早就当兵去了,奶奶又常年身体不好,爸爸只有我姑姑一个姐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可以扶持搭把手,所以爸爸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挣工分,做很多的农活了。奶奶以前常和我说,爸爸和姑姑小时候学习成绩都特别好,尤其是爸爸,脑子聪明,经常考全联校前三名,可最后也不得不回家来~~~,这并不是电视剧和文学作品中才存在的,这就是现实。
到现在为止,家里也没有多么富裕,一个农民家庭能有多富裕呢,只不过是吃穿不愁罢了,但也全是爸爸妈妈的努力,爸爸妈妈从小潜移默化给我的观念是,我们并不比别人差,通过努力,甚至比很多人要好很多。
(二)
近几年家里种西瓜,瓜地连成片,从地这头看不到地那头,真真是一眼望不到边,如何搭棚,哪边搭顺风的棚,哪边大棚的出风口在路哪边,学问真真多,爸爸却在看到地时就了然于胸,有时候站在地头,常常觉得不可思议,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们太厉害,太不简单了。
爸爸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近几年打交道的人多了,有时候听别人说话,总会在很短时间就明白症结所在,有的人说话没边没沿,好吹嘘,爸爸识破也不点破,在他走后,会说,这个人思想还是太简单了……
爸爸刚开始用智能手机那时,总是一个一个认真研究每个app的功能,时常来问我们和家里更小的孩子,有时候别人不耐烦,爸爸也不生气,仍然戴着老花镜在那儿研究。邻居叔叔看到了打趣的说,哎呦,又在学习啦,会打电话不就好了嘛,咱们这么大年纪了,手机上那么多东西呢,你还能把每一个都学会啦。爸爸说,对啊,多学学嘛,现在小孩子都比咱会玩手机了。爸爸说着还是继续学习。
我从爸爸的身上确实学到了很多农夫的智慧,专注于自己的庄稼,春种秋收,辛勤耕耘,耐心等待,不着急,不抱怨,时刻保持一种学习的态度。
(三)
家里种西瓜,一直养狗,而狗的颜色又通通都是黑色,所以通通都是“小黑”,家里人时常忘记给小黑倒水喂食,爸爸便时常说道,也只有爸爸对小黑们是最上心的。小黑有一段时间不想吃东西,爸爸就专门去街上买了三十多块钱的火腿肠,轶哲想吃,爸爸说,那是给小黑买的,妈妈听了又气又可笑,“狗就是狗嘛,轶哲给你叫爷爷呢,小黑能给你叫爷爷吗,真是的~~”,爸爸说,看西瓜全靠小黑呢,不让它吃点好的怎么行,轶哲的吃的也挺多的啊。也不知道是小黑的威力,还是民风淳朴,丢西瓜的次数确实相对很多地方算少的多了。爸爸说,也不是怕人家偷西瓜,你说都到地头了,吃一个两个,都不算什么,就是怕他们大晚上跑进棚里,不知道生熟,瞎摘一气,把生西瓜摘了,还把西瓜苗踩得不像样子,小西瓜全踩裂了,爸爸看着那个样子应该是最心疼的吧。
有一次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想借东西,在瓜棚前东张西望的,小黑就冲着他一直汪汪大叫,把那人吓得,和爸爸说,小黑想咬他,爸爸就顺手拍了小黑几下,又切西瓜给那人吃,最后还给他拿了一个西瓜,才算完。谁知道,小黑却跑了,一整天都没回来,到天快黑了,爸爸着急了,找来找去哪也没有,就在门前叫,“小黑,小黑”,结果呢,小黑听音就出现了,哈哈,原来动物真的聪慧如此,可爱如此,一定想着,“我并没有错,但是既然你们都找我了,我就出来吧”,哈哈,真淘气,这真的是动物通灵性的事迹了。
(四)
我的父亲爸爸以前也好养花,家里十几盆花都是爸爸一个人养的,有爸爸在,我,妈妈,姐姐皆不擅长养花,同学送我的仙人掌都被我养枯了。在农村的家里,家里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有爸爸种的两棵核桃树,一棵石榴树,还有两架葡萄,被爸爸侍弄的特别好,长的很茂盛,每年都会结很多果实。从小,我就在葡萄架下长大,小时候,照相的机会比较少,为数不多的照相也必以葡萄架为背景,一片绿油油,欣欣向荣的景象远胜照相馆逼真的背景画。每当葡萄成熟的季节,我便钻进葡萄架下,红一颗吃一颗,导致每次大人看的时候,都没有一串完完整整成熟的葡萄。唉,现在想来,还颇怀念这段自由自在吃葡萄的日子,我一直想有一个带院子的房子,想来缘由也在于此了。
每年院子里果实累累的时候,也是爸爸最开心的时候,脸上常挂着满意而自足的笑容,看到有小孩路过,便摘下吃的给他们吃。秋天,成熟的玉米堆满了院子,家里家外也都是丰收的喜悦。
(五)
高考结束后,有几名好友去家里玩了几天,其中就包括大姐,一直记得大姐说的话,‘“你爸爸妈妈可真宠你惯你啊”,我说,并没有啊,大姐说,“怎么没有,你什么也不会,饭都不会做,性子又这么软,这还不是惯的是什么,至少我爸爸不会开着三轮车带着我的朋友去玩,去逛~~~”
爸爸四十多岁的时候还比较争强好胜,有一次骑摩托车,看到人家小汽车超过了,还想和人家赛一赛,最后较量了半天,确实赶不上了才作罢,完后才服气原来小汽车真的比摩托车快啊!妈妈说,四十岁了,还不服老,当自己二三十岁呢,爸爸说,对啊,还正年轻呀!
近几年种西瓜,爸爸妈妈离开了自己熟悉的村庄,熟悉的院子,熟悉的邻人,来到城市近郊。工作特别辛苦,他们衰老的速度也在加快,他们的白发越来越多,看了真的好难受呀,爸爸也说,真的不如前些年了。我真的好希望时间啊,可以不要往前走了,就停在这里吧,不要再让他们变老了,我时常对爸爸妈妈说,咱不种西瓜了吧,咱们又不是没有钱了,何必受这种苦呢。爸爸妈妈说,这也不辛苦呀,我们年纪也大了,出去城里打工,很多工作都做不了了……。爸爸妈妈,这还不辛苦吗?大棚里面的高温,常年吃不好,歇不好的,汗水将衣衫打湿,又变干,我刚开始进去时,都感觉呼吸不畅,汗水一直往眼睛里留。主要是你们也不是年轻人了,可以肆无忌惮的不顾身体,爸爸说,正因为年纪大了,才要发挥余热,多干一点,不做这些,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当时我的眼睛就湿润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总是自己默默走出房子,任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年纪大了就应该好好歇歇,而不是继续为子女劳累呀,但仿佛所有的中国的父母都是这样,不舍得不爱自己的孩子,不愿意放弃一点点帮扶他们的机会,甚至把这些当成自己的义务,觉得应该帮自己的孩子娶媳妇,盖房子,买房子,准备嫁妆,甚至帮衬孩子的孩子,一辈子把孩子当孩子。
(六)
上周末是爸爸的生日,我提着蛋糕往家赶,打车时,司机叔叔问我,“谁生日啊?”,我说,我爸爸,今天是我爸爸生日,司机叔叔说,“嗯,丫头还挺懂事。‘’,后来聊多了,叔叔话也多了,说,“我闺女和你差不多,都没有给我过过生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落。我急忙安慰,‘“可能想着你们年纪大了就不想过生日了,我爸爸也说麻烦的,过啥呢,这么大人了”,回到家,爸爸还是很高兴。有时候给爸爸妈妈买衣服什么的,他们总说,不要瞎买,又贵我们又不喜欢,我们自己会买的,我不得不折合成几个西瓜的价钱,安慰他们,“一点也不贵,也就几个西瓜的价钱嘛”。
身为子女,不要只在特定的节日表孝心,更不能什么时候都不表孝心,多想想他们为我们所做的,而我们又为他们所做了多少......
最后,祝我的爸爸以及天下所有的爸爸身体健康,事事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