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

一

“就是这样。”

“是吗？”

他顿了顿，才说出这样一番话。又掐了一支烟，第三支；至少是我看见的，钓鱼台牌的。国字脸内，之后便无言了。

“孩子给你，你出钱。”

“这......”

“出钱......”

这是我第三次找他谈话，主要是关于他儿子的，他算不上无赖，就是对孩子太好了。前两次被赶了出来，后来是居委会干部强行介入了。听别人说，这个蠢孩子砸了一个老赖的车，罗密欧的；亦或者是逗了一个女孩子，其余的我就一无所知了，只是托章总之言。

“总之，我是要编一个的”

这孩子是我的学生，自然人们把“成就”归功于我。这孩子的父亲是我未婚妻的同学，在楼下的商店工作。跟我的关系是不太好的，主要是因为欠他了五毛的零头，还给了他假钞。如今认识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骂了，可惜现在谁也不说。

“你想怎么办……”

“带他走。”

“去哪里......”

他咳嗽了一会，我没敢继续说。顺手给我递了一支，这次我是接了—自己还是抽不起。

“现在房价高了……”

“是......是高了……”

无言，看着他的脸，我不知这样回答是否是对的，但我只想尽快离开这爬满了壁虎的巷子。偶尔还有车开过，但那都不是黑色的。

“先生！”

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好像是男的。我不知是在叫，他还是在叫我，但他没动。我有些惊奇，不知是否配得上这样的称呼。

“这是你的孩子吧……”

我埋下头问了一声，赶在那人回来之前结束，这场交易。

“不，不是。”

他一直等到孩子回来，将他拥在怀里。孩子笑着，我对他是失望至极了，因为最重要的人没有来，时间是不长了。

“那我先走了。”

我理了理衣服，给章总打电话。

“带上这个孩子。”

“我会的。”

不知为何，此时是笑不出来了，那孩子竟毫无恐惧之感。

“这不是他。”

“没事，我不付钱。”

我带着孩子，送出了门外，那孩子没有告别。

我披着大衣，怀里抱着孩子，眼睛里看着车窗外，车子很慢。

“别回来了。”

“我会的。”

这是我们最后的对话，他的儿子还是不在，或许就在我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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