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雪飘（上）
信阳雪飘
幽兰谷 李凡舒
一片雪花，从天飘摇而下，那么美，那么静。人们在大地上指指点点，他们爱极了雪。但雪的故事又有谁知道，这一片雪，她的前世又有谁知道？
或许是在很久以前，要么就在很久很久以前，总之，信儿来到了这个世界，或许是他们的世界。她的长发闪烁着冰莹的光。双眼像世界上最纯洁的水晶一样空灵，衣裙上绣着雪莲。在苏格拉底的长廊走过时，地上便开放了一丛丛雏菊。
别的泪仙子们都在议论她，那么小，但那么纯洁，“她一定是在女神立誓时留下的泪水，看，她名叫信儿，是为了一个承诺而来，必将守信而去。”
陵阳仙妃并不知道她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她很不一般。兰阳仙妃暗暗感到了不安，她明白她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会有一番事业，很欣慰，也很焦急。
信儿并不知道这些，她走在长廊上，无忧无虑。在她看来，自己只是一个脖子上挂了一个“信”字坠儿的普通仙子而已。
苏格拉底的长廊真的好壮观，挂满了闪闪发亮的画，是各种各样的花，有满天星，有雏菊，有勿忘我，也有雪融花。信儿的指尖掠过墙壁，感受它光滑而冰凉的质感，像一把剑一样透进她的身体，一下子，感受到冰晶的丝丝络络。
在她身后，盛开着一丛丛雏菊……
在长廊之后，是一个木质图书馆，挂在一根长长的藤上，像个精致的竹编小笼，透过一些丝绦，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书架上排列着一排排的书，或许有几百万册了吧！在美丽的图书馆里闪耀着光芒，是知识的金光。
信儿留连在这里，从这里走到那里，从那里走到边际。外面吹来的风来自世界的最高处，是那么清爽与舒朗，融汇了一丝丝幽幽的花香。在这里，千千万万个泪仙子在忙碌、看书、学习或与仙妃交谈，要么就在为来生作准备。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到处充满了花香。
信儿毫无目的地漫步着，应该找个什么事来做，不然就离这个世界太远了，不是距离，而是心灵。所以，她决定去见一见仙妃，“嗯，应该找那个头上别雪融花的。”她这么想着，便回身往回走。
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绿树直入云霄，枝丫上垂挂了许多绿藤，对于泪仙这么渺小的种族，可以当几万个泪仙的家了。
“远远就可以看见她了。”信儿想。
她说的是兰阳仙妃，她身上遍布这种闪闪发光的小东西，十分有亲和力。兰阳和陵阳共同管理这个和平的世界，兰阳负责担任“先知”的角色，解答泪仙们的问题。
信儿一见到兰阳，忽然全身一振，感到一种使命感悠然而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尊敬的仙妃。”
“信儿，有什么事。”兰阳仙妃垂下眼帘。
“生亦何求？死亦何果？”
“生不为生，死亦未死。”兰阳起身，把信儿放在肩头上。
“为何而来，为何而去？‘信’字一言，有何喻意？”信儿问。
“信儿，你可知为何明‘信’？”兰阳仙妃把信儿托在手掌，看着她的眼睛。“你可知为何临此？是静远仙神的一滴泪水。”兰阳的眼睛冰莹而润泽。“她许下了一个承诺。你因此而来，是为守信，若你离去，必要圆此。一个承诺价值千金，信儿，千万要守信。”
“守信？每一件事？”信儿不解。
兰阳笑了，“不错，信儿，每一件事，哪怕你经历了千千万万件事，一定要守信。”
“那我要圆的是哪一件呢？”
“书中自有荆刺路，踏遍丛荆暗自香。”兰阳又笑了，像暗夜中的弯弯月亮。又隐去不见了。
“好吧，好吧。守信，可我现在还没有立下一个承诺呢！”信儿边走边想。
“哎呀！”信儿和另一个泪仙撞在了一起。
“哦，真是太对不起了，对不起，对不起。哦，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我，我帮你捡。”信儿十分对不起她。因为她抱了一摞子书，最上方还有一个用金银丝编织成的小袋子，放了一把水晶钥匙。可被她一撞，钥匙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怎么也找不到。
“怎么办呢，哎呀，那可是关键啊。”看来那个泪仙十分着急，她精致白净的小脸都红了。现在信儿才注意到，那个泪仙纯洁地像天山上的泉水，她的长发随风飘动着，眼睛比塞外的天空还要幽远，丝绸裙子上绣了一朵雪梅，胸前挂了一个玉坠儿，刻了一个行书的“润”字，脚下有一行满天星。
“哎呀，找不到了啦。”她十分懊恼地说，不过她又看着信儿笑了，“得了得了，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咱俩也是缘中人，我是润儿。”
“我是信儿。”
“那好吧。”润儿抱起那一摞子书，再把那个空的金银丝袋子拿上，“再会喽！”
“那个，请等一下好吗？”信儿赶紧叫住了润儿。
“怎么啦？”润儿只是扭了一下头。
“你刚才说那把小钥匙是关键，那是什么‘关键’啊？”信儿问。
“哦哦，你原来想问那个啊，嗯，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灵缘花谱’啊？”润儿十分兴奋，又快速地冲到了信儿身边，以至于那一摞子书又差点飞到地上。
“呃，不好意思，我刚来。”信儿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脚下的花，和衣服上的花意味着什么？”正说着，润儿就飞快地瞟了瞟信儿的花。
“没有。”
“对了，正是因为……呀！你该来就‘落雏菊’了啊！”润儿兴奋地直接把书一扔，趴在了地上。
“呃，‘落雏菊’就是说脚下有雏菊吗？”
“聪明！”润儿细细地研究完了信儿的雏菊，“而且‘解梅花’就是说衣服上的花，像我身上的一样。”
“那我就是‘解莲花’喽！”
“可不是吗，所以我说啊，这正是一门学问，如果细细研究一定会发现出什么。我就去问了陵阳仙妃，她说不用管这个，所以我只好最去问兰阳仙妃，她说这个事还是自己研究为妙，于是告诉我有一本书叫‘灵缘花谱’。”
“所以你就要去找是吗？”
“对于我这个性格的仙子，自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但是因为好久都没有人来关心这个话题了，她们想的只是玉坠儿是什么玉，蓝田玉还是和田玉，刻的字是什么体，行书还是楷书。所以‘灵缘花谱’早已没落了。”
“为什么会没落呢？”
“这就是我要还的这几本书所讲的了。在很久以前，陵阳和兰阳两位仙妃还没有当政的时候，有一个泪仙也在研究这个，当时这是风尚。但她的一个失手造成了仙宫的毁灭，泪仙死去一大批，而人间全年无雨。所以岳阳仙妃当政时，把‘灵缘花谱’彻底封锁，并禁止人们再去想这件事。于是，‘灵缘花谱’从此没落。”
“所以你才需要那把钥匙来开锁吗？”
“那也不一定可以，毕竟我还在做尝试，不过我相信会解开这个谜题的。”润儿信心满满。
“哦哦，那，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那我一定会给予帮助来弥补今天的过失的。”信儿还是十分内疚。
“未必了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有缘则遇，缘尽而止，不用追究那么多了啦！”润儿毕竟十分宽宏大量的。
“那好吧！再会。”信儿先闪了。
“再会啦！”润儿抱着一摞书跑进了图书馆。
“真是有意义的一天，”信儿心里嘀咕着“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要不要再去见一下兰阳仙妃？”走着走着，她便打定了主意。
“那么，信儿，你又想知道什么？”兰阳俯下了身子。
“雪莲代表着什么？”
“雪莲么，在天上的高峰上，在厚厚的白雪下，它们在生长发芽，寒冬也不能挫败他们的成长的信念。”兰阳徐徐地说。
“哦——，那么我身上的雪莲，就代表着我会像雪莲一样吗？”信儿问，“就意味着我会像雪莲一样，有勇敢和去拼搏的精神吗？”
“说不定，但我相信。”兰阳便慢慢地走了，只留下信儿一个人在远处思考，“看来身上的花的标识并不是你注定的，而是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信儿想，“那么作为一朵雪莲的主人，也要努力做到像雪莲一样。”
半夜，信儿在贝叶床上，迟迟没有睡，对于她来说，这一天真是太新奇了，怎么可能睡得着。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信儿吓了一跳。
“这谁啊？大半夜的。”信儿一边嘀咕着，一边去开了门。
一个黑影忽地闪了进来，一下子把信儿撞倒在地，又迅速把门反锁住。信儿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没好气地质问她：“你是谁啊？来我家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双比天空还要湛蓝的眼睛。
“哦，润儿？”信儿十分诧异地问，“你知道，刚才那下真的很痛哎。”随即她又释怀了，“得了得了，就当作白天我欠你的还清了吧！”
润儿咯咯地笑了，她把帽子摘了下来，“得了得了信儿，对不起，不过我认为我带来的这个消息比刚才撞你那下有价值的多！”
“是吗？那你是把密柜打开了？”信儿讽刺她。
“哈哈，没有问题哦！”润儿眨了眨眼睛，“不过需要一个人的帮助，你能帮助我吗？”
“呃……”信儿本来不想答应，但她想起早上她貌似对润儿说过“一定会给予帮助”诸如此类的话，而且又想起了一定要守信的之类的话语。她咬咬牙，也不顾现在是三更半夜了，“行，咱们走吧！”
润儿从靠近信儿家的一根藤上滑下来，拍了拍手，眼睛发光：“我知道怎么打开那个密柜了，有一把用莲花做成的钥匙，当年被岳阳仙妃扔进了倩倩谷里。有一只长久住在那里的仙鹤知道这钥匙非同一般，就寻来并一直守护着。”
“所以咱们必须把它找到？”“那当然了！不过就怕老鹤不给，但今天它不在，正好可以去拿。”“可是，”信儿很犹豫，“不是说‘非礼勿动’吗？”润儿笑了，“你认为他会拒绝泪仙子继续来传承花谱吗？”
“那好吧，”信儿玩起了袖子，“愿我们能成功，保佑我们吧！静运仙神！”
走到了倩倩谷的入口，润儿拿出一张羊皮纸地图，“喏，从这里走，会路过一个瀑布，穿越瀑布，再顺一条小道，会有一片梅花林。走过林子，就会有一块岩石，连敲三下，会有一条密道，走过密道，便是老鹤的家。那把钥匙就在一个檀木台上。”
信儿吓了一跳，“好麻烦呀，咱们能走到吗？”润儿说：“也会有差错的，希望能够成功吧！”
好吧，好吧，摊上一个这样的朋友，算信儿倒霉了。
他们趁着夜色，穿过瀑布，弄湿了衣服，信儿浑身湿淋淋的，冻得她和润儿不停地打喷嚏。“啊啾！”“啊啾！”“天哪！信儿，你打了上百个喷嚏了！”润儿很无奈。
“啊啾！哼，你也不少啊！”信儿不服地说。
“嗯？等等，这是什么？”润儿突然十分惊恐地说，她伸手指向挂在梅花树枝上的一片洁白鹤羽。
“啊？”信儿也害怕起来，“难道老鹤已经回来了？”
“不知道啊，不过看起来貌似是这样。”润儿挠了挠头。
“天哪！你不是说今天他不在吗？”
“‘癸子年间，四月初七，众仙汇集，于瑶池之上，共议天下耳闻。’这不是这么说的吗？今天是四月七日，他不在才对啊？”润儿认真地说。
“‘癸子年间，四月初七’？我怎么记得今天四月初九呢？”信儿简直想死了算了。
“呵呵，那么，要不，咱们……回？”润儿说。
突然，从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鹤鸣，一个白影在天空中掠过，紧接着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两个不识日历的顽童，哼！来此何干？”
信儿和润儿一转身，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屹立在面前，他手拿白玉拂尘，一身道袍，沧桑的脸说明了他至少有五千岁的高龄了。他不疾不徐，脸上无喜色，亦无愠色。
润儿对着信儿咬耳朵：“看吧！老鹤老鹤！”
信儿咧着嘴说：“是呢！面对一个能力高强的道人，身边还有一个稀里糊涂的泪仙。”
润儿不由地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来反驳她，那个道人先发了话：“你们一定是为了莲花钥，自古以来，多少人在窥探着它的下落，但不是无功而返，就是至死不明，你们两个何德何能，妄想得到这把钥匙？”
信儿说不出什么话来，她一直不赞同这次出行，但润儿手握牛皮纸，向前一步，向着老鹤说：“我们之所以来，是因为心中的信念！”
润儿扯着衣裙上的梅花绣，对他说：“你看，这梅花，为什么出现在我的衣裙上，我又该如何去做呢？你也喜欢梅花，喜欢它们的傲雪的精神。你看这几朵梅花，和我裙上的多么相像，它们有什么关系，它们有什么缘分，我想去了解，去解谜。”
老者沉思半晌，望了望润儿那清湛的眼睛，他从中看到了一种热情，一种信念，足以让天寒冰化为阳春水。“好吧，跟我来。”
忽地一闪，他变化为一只仙鹤，嘴比胭脂还红，脚比丹砂还艳，全身的羽毛像万年的冰雪，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银光。
信儿和润儿赶紧跟上，一路来到了老鹤的茅屋前，老鹤又化为老者，引她们进屋。
屋里十分朴素，唯有一个檀木香台，精刀缕刻，分外华贵。台上摆了一张画像，是一个仙妃。那个仙妃眉目柔和，气质清雅，怀里有一束莲花。
“这是倩阳仙妃，我一生难以忘怀的人，但因为手下泪仙犯错贬下凡间，她生前最爱莲，于是化为一朵白莲，请求生于瑶池莲花池中。我为了能再见她一面，苦修了五千年，才能会她一面，这莲花钥……”
老者从一个香袋取出莲花钥，供在月前。
“是为了纪念她，我才寻来的，别人有求者，无一给之。”他手中的莲花钥，在月下，竟散发出幽香。
“但你们，执着的信念，触动了我的心。初七，我去瑶池会她，她仍那么亭亭玉立，他不能说话，但我知道她对我说：‘别那么残酷，记住，不管有没有莲花钥，我心与你同在。既然你们想去追寻，那就去寻找心中的信念吧！”
他把莲花钥交到润儿手中，又化为一只鹤，一声长鸣，消失在夜空中。
“我认为他如果放不下，就应该去瑶池做一只鹤，永远陪在她身旁。”润儿感叹道。
“我觉得啊，五千年了，该放下了，一段仙缘，就此而止才对。”信儿说。
“你啊你啊，就应该出家做尼姑！”润儿按了按信儿的脑袋。“不过咱们有了莲花钥，那我们就去密柜找答案吧！”
密柜在图书馆的深处，信儿和润儿走啊走啊，找啊找啊，找了整整十几个时辰，才找到了它，闪烁着月亮光芒的柜子。
“我说，现在已经上午八九点了吧，怎么这里还是一片漆黑呢？”信儿十分不解。
“哎呀，密柜嘛！自然会秘密一点的嘛！”润儿在柜子上找锁口。
“哎，找到了，信儿，准备好去探秘了吗？”润儿拿出钥匙，一下子两眼放光！
“那当然！让我们一起出发吧！”信儿也瞬间不困了！“那么，”润儿缓缓地把莲花钥匙插进锁口，“让我们见证奇迹吧！”她一下子扭开了柜门。
“唉？怎么什么都没有呢？”信儿诧异地说。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信儿叹了口气，难为润儿为此费心了。
“不，我不信，我一定要找到《灵缘花谱》。”润儿的泪水已经涌上了眼眶，她冲进了柜子里，想找到什么，但她只是在黑暗中到处摸索。
“算了吧，润儿，没有就没有吧，缘分到此中截了。也只能如此了。”信儿劝道。
“不会的，一定会有什么的。”润儿无助地在柜子里摸着，突然脚下一个失手，整个人摔进了柜子里。瞬间不见了。
“哎哎，润儿润儿，你没事吧！”信儿赶紧去拉润儿，但润儿已经不见了。
“天哪，不见了？”信儿差点崩溃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然我也跳进去？不要不要，如果找不到润儿自己也回不来了怎么办？哎呀哎呀，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跳进去，哎呀哎呀，跳吧跳吧，信儿，你能行的！”
信儿一咬牙，也跳了进去。
“这个密柜被施了魔法，绝对的。”信儿想，不然外表就跟衣柜一样大，为什么我跳进去十分钟还没到底呢？正想着，她就“咣当”摔到一根巨大的树根上。
“哎呦，好疼啊。”她揉着脑袋，一边巡视起这个地方，这像一个原始而古老的洞穴一样，不过是由树根盘成的，周围点上了几支蜡烛，把这里照的明明暗暗，恍恍惚惚的。
突然，信儿看见润儿躺在地上，她昏迷着。信儿赶紧把她扶起来，见她的一绺头发从头到尾“唰”地白了，她的脸色也由此苍白起来。
信儿也感觉自己的头发有一绺被冰贯透了一般，浑身无力，神志也不清晰。她仅靠自己最后的力气看见了一张桌子，上面似乎有一本书。然后，她也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等她慢慢清醒过来，发现润儿也渐渐在回转，便把她扶在墙角靠着，自己强撑着去看那本书。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本书，就是《灵缘花谱》。
在烛光的照耀下，那本书显得古朴而雅致，封皮上只有一根花蔓，有一个小巧的花苞，有一根绸带搭在上面，头上已经开丝了，变得丝丝络络。信儿伸手轻轻碰了碰它，感到一种灵光，从手指一直延伸到心头，她大胆地伸手翻开了它，映入眼帘的是古老泛黄的纸页。
第一页有一行字：灵缘花谱。
这时，信儿感到润儿动了动，就赶紧跑去扶起她，润儿终于睁开了水钻样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哦，我梦见自己被冰击中了，《灵缘花谱》就在眼前，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冻结，而不能触及……”
信儿对她笑了：“没事，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灵缘花谱》在你眼前，而不是在你梦里。”
她们一起翻开书，一行行地读者“凡读此书者，即有缘人。先白其发，后道之问。满天星，小也；雏菊，小然香也；勿忘我，勿忘之念也；雪融花，坚定也；雪莲，坚强而香，纯洁而信也，此乃落花缘。”
读到“信也”的时候，信儿的头发忽然像被注入了世界上最亮的光，随着一种不存在的香风，飘动去来。此刻，显得信儿无比圣洁，高贵而精灵。
她们接着读下去，“然‘解花缘’，一言难尽耳，世上百花，各有其喻也，是以菊为清秋使，携带秋之诵，为之芬也；是以兰为幽谷闻香，挟谷之深，为之君子也……”
一直翻啊翻啊，终于，她们看见了这样的字样“是以梅为寒冬信，得白雪之洁，为之傲骨也。”
“看见了吗，润儿。”信儿对也发出灵光的润儿说：“你生来便是傲骨啊，所以一定要坚强，润儿。”
润儿又一次淌下了泪水，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还没有看见雪莲呢，接着看吧。”
直到把书翻到最后一页，她们才看见“是以雪莲为天山神，扬天下大事，守天下之信，名天下之宽，为之信阳也。”
“哦，信儿，”润儿也感动地说不出话来，“所以你一定要遵守承诺，作为雪莲之主，一定……”她的泪水如瀑布一般飞流直下。信儿捧起她的脸，“你要坚强，润儿，你要坚强！”正说着，信儿也流下了泪水。
两个人终于在一起，彻底地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那么，这本书，要把它公众于世吗？”润儿擦干了泪水问道。
“那当然了，不然要辜负了老鹤的一汪思念了。”信儿笑了笑，抚摸着《灵缘花谱》。
波哥：你不就是“信儿”吗？
优秀的小说家塑造的形象，隐含着作者心中隐秘的冲动和渴望。所以，这不是一篇小说，不是作品，而是一条道路，一条由艰深的思想和文字铺就而成的漫长的寻找自我存在的道路。
路必有其开端，这里，开端即意味着寻找源泉，也意味着开辟道路。
而开辟，则意味着存在，一种恒久的存在！一种本源性的存在！一种理解自身，突破自身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