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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同学少年】我的中学时代——我心里的十五中

2018-03-19  本文已影响7878人  佟晓渭

                       

【题我正在参加简书会员独家赞助的 「恰同学少年」校园创作交友大赛 ,校友在哪儿记】

我只负责打开记忆的闸门,剩下的事,交给大家了。

    我的中学生活是在呼和浩特市第十五中学度过的,三年半初中,两年高中。(当时高中是两年制)

    十五中坐落在海拉尔东路北侧,周边几为部队大院包围,南边是内蒙古军区司令部大院,西侧是政治部、后勤部,东面是公安厅、独立师,北面是解放军二五三医院。当时是按居住所在地划片上学,所以,我们学校的生源大多是来自部队子弟,占60%以上。

    我是地方子弟,家住学校东北方向的内蒙古工学院。院里也有不少孩子在十五中上学。我们这些孩子虽然没有什么自卑感,但也绝没有部队子弟的优越感。原因是那个年代,部队的各方面待遇要远远好于地方,且不说粮食供应方面细粮比例比地方高,就连穿着方面,部队子弟可以穿父母换下的军装,戴着军帽,背着军挎,而我们的衣服则是五花八门了。我上学的书包,最早还是我母亲手工制作的。后来才有了一个黄色帆布书包,上印“为人民服务”五个大红字。

                         

    我入中学是在一九七一年,属于文化大革命中后期,社会局面已相对稳定,我们得以不受冲击地上课了。那一年中国发生的大事是:基辛格访华,中美关系正常化;粉碎了林彪反革命集团策动的反革命政变;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一切合法权利等等。我们当时尚小,还不怎么明白这些事件的重大意义,只是对林彪叛逃的事甚感疑惑:林副主席怎么能反对毛主席呢?但是一个外国地名深深记在脑中——蒙古国的温都尔汗(林彪坠机的地方)。

    我们在按部就班地上课。然而,政治对我们依然产生着比较大的影响。文革的影子无所不在。家庭出身就是个严重困扰我的问题。当时社会很讲究家庭出身,出身不好就可能受到歧视甚至迫害。可惜我没有出生在一个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家庭,每次填写一些表格时,上面“家庭出身”一栏是我最不情愿填的。看着人家填的是“革干”、“革军”、“贫农”、“工人”等等时,我羞愧难当地填:“房产主”,这可是剥削阶级啊!(要搁现在,那是“房地产开发商”,企业家啊)填一次表格,就让我怨恨一次我的祖宗八辈,你们剥削,享尽荣华富贵,到我这代就剩丢人了。丢人倒是次要的,让我更担心的是会影响我追求进步,比如入“红卫兵”、入团等。其实,我这些顾虑是多余的。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还是非常宽容的,我的家庭出身只影响到了我父亲,并没有影响我的前途,“红卫兵”,我第一批就入了,自豪的什么似的。初三还入了团。

    我们学校的校长(当时叫革命委员会主任)叫张建国,据他自己说是十三级干部(属高干了),学校还给他配了辆北京212吉普。操着一口南腔北调,我基本听不懂他的话。有个教导主任我们管他叫“郭大嘴”,讲本地话,每次训导我们,总爱时不时地提提裤子,原因待查。

    当时我们年级按部队建制,分为两个连——五连和六连,一个连六个排。我在五连一排。我们排有多少同学我忘了,但我们连涌现出的诸多风云人物我到现在还印象深刻。比如:“搞劳”、“干羊棒”、“小布和”、“中布和”、“大四”、“毛三”、“老显子”、“骚布”、“群志”、“大皮鞋”、“栆糕”、“谢球”等等,不一而足,太多了。这些人都是老师愁、同学怕的响当当的人物。其他同学也多有外号,下面的回忆中将会提到一些。

    我的第一任班主任叫郭靖民,是数学老师。我们管他叫“郭老汉”。黑黑瘦瘦,戴副眼镜,操一口本地话。讲起抽象的数学,我们基本听不懂。于是,他任课期间,我们班数学成绩保持稳定下滑趋势。后来换了一个中年女老师,叫姚国秀,我记得她是河南人,数学课讲得比较生动,记忆最深的就是讲“数的二次方”时的那句话:“脑瓜顶上顶个2。”语文老师李占成,虽然也是一口本地话,但讲课生动风趣,雅俗共赏。他当年念的课文《冯婉贞》那段:“咸丰庚申,英法联军自海入侵,京洛骚然。距圆明园十里,有村曰谢庄,环村居者皆猎户。。。。。。”现在许多同学模仿得还是惟妙惟肖。我从他那里学到许多知识,并培养了对语文的兴趣。英语老师柏恩林,略带谢顶,长得就像教英语的。但那时的英语,尽教一些“long live chairman mao”一类,再加上我后天努力不够,所以到现在我的英文讲得比柬埔寨人好不到哪儿去。体育老师白玉,个子不高,特能抽烟。那时很少有带过滤嘴的烟,白老师抽的烟不带过滤嘴,他居然能把烟嘬着了火,功夫了得。物理老师刘斌彦,北京人,一双大眼睛精神得很,课讲得也很不赖,后来我们去分校劳动,他还是带队老师。化学老师罗绍坤,东北人,同学们也给她起过外号,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好像跟她的化学课有关。

下面说说我的同学的一些小事情。

我们排领导层有这么几位:柳青、王建萍、宫根柱、刘志芳、粱宏谋等。在他们的领导下,我们排在连里相当遵纪守法,属于“蔫儿”的系列。连里发生的轰动事件一般与我们排无关。但我们排里也有几个不安定因素,比如“骚布”同学,部队子弟,家住公安厅。他大名张向农,蒙族名叫少布。他经常坏坏地搞“阴谋”。冬天,教室里生的是炉子,“骚布”特喜欢玩火,总拿着火钩子捅那个炉子,把火钩子烧得红红的,然后上课时悄悄放到一个女同学辫子上,生生烧断。那位女同学哭得死去活来,“骚布”竟然还在偷笑。还有一次,“骚布”把烧红的火钩子塞到“二吕”同学脖子里,“嗞”的一声,疼得“二吕”满脸是泪。我估计那个伤疤现在还清晰地留在“二吕”心里。说到“二吕”,他大名吕存义,也是地方子弟。家好像是在木材公司。他母亲是活动于我们这一带卖冰棍的,叫卖声我们都非常熟悉。他家境贫寒,家里孩子比较多,光男孩子就五个,分别名为“仁、义、礼、智、信”,他行二,所以叫“二吕”。人很老实,衣着朴素,经常穿补丁衣服。一次我们学工劳动,要求自己带饭。午饭时,同学们纷纷打开饭盒,“二吕”一人躲到偏僻的一角。我和乔三走过去,只见“二吕”饭盒中只有两个窝头和一点咸菜。乔三马上号召,大家分出自己的一些饭菜给“二吕”,我分明地看见两行热泪从“二吕”眼中夺眶而出。“二吕”后来比较出息,任锡林商场某售货部主任。一次电视上接受采访,我还目睹了他的尊容。

下面说说乔三。大名乔浩冰,是部队子弟,后勤部院的。这小子长着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狡黠的光。他非常幽默,也十分调皮,经常给我们出一些主意,但基本上是馊的。平时说话常逗得同学们大笑。课堂上最喜欢接老师话茬,接一次,课堂纪律就乱一阵,各科老师完不成教学进度,跟他有直接关系。他还经常做一些让同学们甚至他自己都哭笑不得的事情。当时,部队一到冬季,总会分给各家一些草原上打来的黄羊,吃不完就做成肉干晾在自家院子里。一日晨,我值日,刚生完炉子,乔三鬼鬼祟祟溜进班来,神神秘秘地说:“来,赶紧把这些黄羊肉烤了,一会爱钢来了给他吃。”我纳闷,怎么就给爱钢吃,没有我的?同学们陆续进班,都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围了过来。这时,爱钢来了,乔三亲切地呼唤:“爱钢,我请你吃黄羊肉!”爱钢边吃边感动:“还是你对我好呀!”乔三问:“好吃不?”爱钢连连点头:“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哪儿来肉啊?”乔三回答:“偷你们家的。”爱钢顿时噎住。一次,学校里冻冰场,体育课滑冰。乔三问大伙:“谁敢在冰上骑自行车?”无人敢应。他搬来辆自行车,蹁腿上车,在玻璃般的冰面上飞驰而去,刚骑出几米,“咣当”一声,连人带车摔了出去,我们赶紧过去看他,老兄四仰八叉仰望蓝天龇牙咧嘴呢。结果:胳膊脱臼。至于砸死七零三的鸡,偷二五三的蔓菁,就不在话下了。

当年我跟乔三胖三关系不错,我们仨一天在教室边小水沟旁遐想,突然决定:咱仨成立个党如何?叫什么党呢?胖三一瞥小水沟:就叫“清河党”吧。后来参加工作后,我们还在青岛召开“政治局不扩大会议”,会议内容是,怎么能在青岛吃好玩好。悲催的是,本党至今仍是我们三个“党徒”。

乔三现居海外一个小国家,叫新西兰。

再说说胖三。大名秦卫民,部队子弟,家住独立二师,父亲秦师长。此兄当时在我们这帮吃不饱饿不死的同学中,算是肥头大耳了。这小子还算憨厚,但偶尔也抖个小机灵,使个坏心眼儿。记忆最深的是他曾经给我开了瓢。一次在操场,胖三无聊地拿小石头扔着玩,有一片石头划着不规则的弧线向我飞来,我头顶上顿时涌出鲜血。胖三吓坏了,拉着我往医务室跑,校医看了看,说,抹点紫药水吧。我头上至今还有一小伤疤,后来我谢顶,一定与此有关!于是胖三欠下我一笔血债。有一次胖三逃课,在外面不知怎么跟我们班团儿(蔡承绪)打起来了,团儿一板砖,将胖三直接拍翻,晕菜了。老师叫我们几位同学把他抬到校医室。我们四个人揪胳膊拽腿,一咬牙,一运气,愣是没抬起来他。后来又叫了几个同学,勉强挪去。胖三醒后,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不依不饶地怒吼着要报仇,经老师做工作,也搭着胖三“宰相肚里能骑自行车”,此事作罢。胖三此后住了若干天医院,我还买苹果去看他。我就是这么不记仇,哈哈。

胖三现在石家庄某单位当一腐败主任。现在越长越像国家前总理李鹏了。

柳青同学是我们班班长,家住工学院西侧七零三航测队。当时我们觉得他个子很高,身材也比较壮,严肃多于嘻笑,比较稳重,是个当班长的料。他也的确为班级做了不少事情。前面说的“骚布”,老师就把柳班长安排到他旁边同桌,加以严管,从此“骚布”消停了许多。他家境很好。我们那个时候谁戴过手表啊,柳班长就有一块,还是钢链的。他怕戴手表太扎眼,有时就摘下来,但体育课玩单杠时,他一抻胳膊,表带的印还是暴露了他的“奢侈”。柳青的作文一直不错,总被老师当范文,我很眼热。他的作文一般都比较长,故事性很强。我搜肠刮肚也写不出他文字的四分之一。

他现在在山东济宁一所大学。毕业后我曾去看他,招待十分隆重,令我难忘。

爱钢同学,部队子弟,家住政治部。此兄长得极像外国友人。当时有一部阿尔巴尼亚电影《地下游击队》,爱钢很像其中一角色,所以我们都以角色名呼之——“彼多洛中尉”。“彼多洛”那时不太爱说话,别人说什么,他总是跟着“嘿嘿嘿嘿”。他跑得比较快,反应也快,但没长劲儿,所以我们班运动会400米接力,就让他跑第一棒。(我们班接力的四人帮:第一棒,爱钢;第二棒,本人;第三棒,申之光;第四棒,柳青)“彼多洛”每次跑完,都会脸色煞白,弯腰干呕,甚是痛苦。但他仍然每次运动会都踊跃参加,绝不推辞,令人感动。

爱钢现在本市,我们时常见面小酌。

宫根柱,外号“老蛇”,(听起来就比较阴险)部队子弟,家住后勤部。他也曾任我们班班长。长得黑黑瘦瘦的,一双大眼睛很有神,写得一手好字,板报组骨干。这家伙也是个机灵鬼,也喜欢恶作剧,接老师话茬。但不知为何,他在老师眼里却一直是个好孩子。他做的最坏一件事就是,放学途中,与一同学结伴而行,根柱与同学勾肩搭背,该同学忽觉腿上有股热流,低头一看,一条裤腿已淋漓不堪,身后一溜水迹,原来是根柱同学三急之后的杰作。当时,滕海清在内蒙挖“内人党”,他家也受牵连,一次去他家,他家人正在赶制一面旗子,说是上面要求交出“内人党”党旗,他们哪儿有啊,但又不能不交,此时我才知道“内人党”党旗叫“驴头旗”。

宫根柱现在本市,也跟同学们常聚。聚会时爱唱:“手握一杆钢枪”,没一句在调上。女同学都叫他“老宫”。

李跃进,有个人们不太常叫的外号“妖精”,部队子弟。他父亲是政治部副主任,家住独门小院,而且是二层小楼。家有菜园子,由勤务兵负责浇灌。然而跃进同学却很少穿军装,总穿一条黑色灯芯绒裤子,脚蹬懒汉鞋,跟他性格一样朴实无华。由于衣着过于朴素,以至放学回家时,往往遭到政治部大院门岗哨兵的盘问:“你找谁?”跃进同学眼睛很大,略鼓,与金鱼有一拼。我在校刊《教育通讯》做编辑时,他常常悄悄推门进来,看我画画,表现出强烈的求学欲望。我的画画功夫早已被我自己废掉,而跃进同学参军后考入内蒙古师范大学美术系,绘画属于专业水平。

李跃进现在北京军事博物馆,专职美术设计,军衔大校。

邱少荣,我们叫他“邱来栓”,地方子弟。家住十八排(居民区)。此兄个子较高,但好像比例不太协调,身长腿短,走路摇晃。长得不像中学生,倒像一个老工人。眼睛大而无神,脸上痘痘此起彼伏。最具特色的是他那只大鼻子,总是油腻腻的,我们调侃:“你家炒菜从你鼻子上挤就够了。”来栓子学习吃力,作文永远是语文老师用来教育学生的反面教材。语文老师讲邱少云烈士,动不动就念成“邱少荣”,很是郁闷。

来栓子同学后来得了一种怪病,又因迷信江湖庸医的什么偏方,全身到酒糟里面浸泡,加重病情,英年早逝。默哀。

暂且写这几位吧,其他日后补充。

我们那个时候男女同学是不说话的,(这大概也是呼和浩特学校的特色)所以,我对女同学的事迹记忆不多,敬请广大女同学原谅。

中学时期学校各种带政治色彩的活动还是比较多的,比如“批林批孔”运动;“忆苦思甜”;挖“防空洞”防止“苏修”空袭;学工学农劳动;学习解放军的各种活动:拉练、打靶,等等,同学们最感兴趣的就是拉练和打靶了。

拉练,对我们学生来说其实就是远足。没有任何装备,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在清明时分到野外步行,目的地一般都是大青山(哈拉沁)革命公墓,兼有扫墓性质。全体师生浩浩荡荡,以班为单位列队前行。有时也能路遇其他兄弟学校的队伍。因我校部队子弟居多,大多着军装,所以,较之兄弟学校的灰不拉叽的衣服,我校就很像“皇协军”的队伍了。

一到目的地,有些“不法”学生变戏法般地换上了将校服,拿出了战刀,望远镜,甚至还有几把猎枪、汽枪,奔向了老师看不见的无人地带,翻山越岭,发疯去了。我因为跟他们不是同伙,所以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为非作歹”。只能发挥想象了。

一次,到一个小山村参观人家的地道。村子的地道已成为典型范例,很是专业。北面山上有几架飞机模型,是铁制的,大概是战斗机的四分之一那么大,用钢缆从这个山头滑向另一个山头,供民兵打靶训练时用。我们几个发现后,兴奋不已,立刻解开钢缆,放了两架下去。没想到人家放飞机可能还有什么保护飞机的措施呢,我们放下的飞机,到那边山头登时撞烂,这下,我们可惹了祸了。老师听说后,勒令我们下山,集中坐在一棵大树下,后来的活动一概不许参加了。据说后面还有一项活动是跟老乡们吃饺子,我们也无福消受了,只能饥肠辘辘地跟大队返回学校写检查。

打靶。打靶是军训时的项目,非常令人向往。临出发时,我跟校刊《教育通讯》的高年级同学要了五发子弹,(部队子弟能搞到)心想这下能小过一瘾了。打靶是在一个部队靶场,大青山脚下。我们到了后,郁闷的事发生了,老师分配我报靶,不能打,我站在靶前的坑里面,手举报靶牌,仰着脖子看,报了几轮下来,脖子僵硬,眼前总有星星闪烁。终于换人,轮我射击了,7.62步枪的后座力很大,我按教官告诉的要领操作,一共打了八发(包括我的子弹),成绩:几乎全部脱靶;后果:肩膀差点卸了。

我打完后,还有时间,我们几个同学就脱离了集体,跑到远处一片坟地。有个同学从书包里拿出了几个雷管和炸药,这位同学极具胆量,竟然把炸药埋入坟头,然后点燃导火索,“轰”的一声,将坟头夷为平地。我们正在得意欢呼,突然从村里冲出了许多村民,怒吼着向我们追来,我们撒丫子就跑,屁滚尿流地混入学校队伍中。村民们怒不可遏地跟我们老师和教官交涉,让交出凶手,幸亏学校领导出面,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把问题解决了。回校以后,又是深刻检查。现在回想,真是作孽啊。

高中学工劳动。我们学工劳动是在东门外的一个军工厂三机厂,是生产50式冲锋枪零件的。天天早上骑自行车去,中午自己带饭。同学们被分到了各个工种,我和另外一个男同学陈长科被分到了锻工车间。工作是用脚踏气锤锻工件。工序大体上是:先在炉子中把工件烧红,然后用铁钳夹出,放到锻床上锻压。我们学生的任务只是从炉中夹出烧红的工件,放到锻床上。这个活听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关键是炉子中的工件和火炭烧的是一个颜色,大小又差不多,对我们这些新手来说,实在是难以区别。我经常将火炭交给师傅,师傅一踩机床,火星四溅,迸得哪都是。于是,我耳边经常响起比锻床声音更为巨大的喝斥声:“长眼睛做甚了?瞎眉绌眼的,你个愣货!”工人师傅对我的责骂是应该的,在工厂操作机床如果不按规则或不加小心,是很容易出工伤事故的。我们班当时的班长大平(陈建平),分配的工种是铣工,他操作的是立式炮塔型铣床。规定:操作铣床不允许戴手套,可大平违规操作,手套被带住,绞进铣刀,大平真够沉着勇敢,用另一只手关了机床。但手已被切开三分之一,惨不忍睹。在厂医室,我们见此情形,都非常心疼,乔三还哭了。

学工劳动的经历,让我们这些中学生长了不少见识,我从那时起,认识了车钳刨铣钻剪冲镗等机床。

学农劳动。我们学校在呼市东郊有个学农分校,我初中、高中曾两度到那里劳动。有关分校的故事我另有短文叙述。

文体活动。那个时候,“文艺为政治服务,文艺为工农兵服务”是文艺的根本任务。我们学校也开展过学唱革命歌曲的活动,我们这一代,会唱非常多的毛主席语录歌曲、革命历史歌曲和“八个革命样板戏”中绝大多数唱腔,“红歌”响遍校园。记得工学院大礼堂放映“样板戏”电影,每段唱腔开始,全场观众齐声大唱,群情激愤,气氛热烈。有一首毛主席语录歌:“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是用湖南民歌曲调谱曲的,唱起来有一些语助词。如“种子”两字之间加一个“哇”字,“土地”两字之间加一个“啊”字。一个同学唱成:“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爪子”,遭到同学们的猛批。

学校当时有个文艺宣传队,聚集了十五中各路人才。演出的节目相当精彩。我们班董聪同学的小提琴独奏“新疆之春”拉得真是“八路军挖洞——地道”。有个高年级男同学叫建元,是跳芭蕾舞的,当时跳的是《红色娘子军》里面的洪常青,常赢得阵阵喝彩。前些日子见着他,走路还是八字步。

黑板报和墙报也是我们学校的亮点之一。我记得六班贾维他们出的黑板报就十分漂亮。我们班的组板报常常冲出班级,走向学校。一次元旦,我们出的一期叫“梅花迎春”,宫根柱负责大字,白玉林负责小字,我负责绘画,还没完成就竟然遭到严重围观,哄都哄不走。

学校的每届运动会都是盛大热闹的。记忆深刻的是有一次入场式,我们连蒙文班同学方阵全体军装,头戴军帽。路过主席台时,突然一声令下,一齐脱帽,全场顿时轰动:原来他们一例都剃成“秃瓢”,形成亮丽风景。

我也年年参加项目,100米短跑、跳远、扔手榴弹、接力。除100米外,其他项目总是第七名,混不上奖品。初二那年,我们与初三同一组比赛。我闯入决赛。赛完后,还跟初三学生乌兴安(外号二瞎子)打了个小小的官司。因为那时是手动计时,按秒表我是第三名,可二瞎子非说在我前面。争执到裁判组,最后定为并列第三名。从此,我被学校田径队选入学校接力队,开始了每天放学后非人的训练生活。我们的教练叫乌恩,走路摇晃得厉害,总让人担心他摔跤,于是我们呼之为“倒也”。每天的训练项目很多,每次训练下来,浑身上下除了头发不疼哪都疼,累得头晕眼花,眼前无数星星,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回家一看,窝头白菜,严重地营养跟不上啊。而部队子弟张春阳同学,则在完成教练任务后,还自己加量。敬佩之余,我终于在市运会召开之前,果断地急流勇退了。

该说说学习了,再不说,好像我中学是混下来的。

我们初中上了三年半,多的半年叫“查漏补缺”,(后来叫“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回潮”)还真学了点东西。

我的学习成绩属中上水平,勉强能对付家长了。那时学的课程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哪儿像现在的孩子们苦大仇深的。我学得最好的是文科的课程,基本全优,理科我好像不怎么开窍,成绩总是良或及格,(我们初中评分多是优良及格不及格制)前几年我还看见我初中的一张成绩单,又自豪了一回。

74年秋入高中,高中两年,进入高一五班,这是我学习最认真的两年。后来学校里部队子女多数都陆陆续续参军了,比较淘气的同学走了不少,学校显得安静了许多。但自从黄帅“反潮流”后,又有一度学业荒废。我现在能记住的那点可怜的数学物理公式,化学方程式和英语单词,多是那时学的,其余的都就着饭吃了。

我们的老师们绝大多数非常敬业,除了上面介绍的几位之外,给我印象深刻的老师还有:伊秀珍老师(我高中班主任,教数学,后升为校长)、白春英老师(政治老师,初中一度也是我的班主任)、鹗继新老师(语文老师)、佟绛梅老师(化学老师)、赫佳音老师(音乐老师)、李利中老师(团委书记)、黄华燕老师(语文老师)。。。。。。在此向这些给我们知识,教我们做人的老师致敬!更感谢他们对我们这帮特殊时期的孩子们的无比的耐心!

我敢说,凡十五中毕业的学生,都对母校有着深厚的情感。

那里有太多值得回忆的事情,

太多懵懂少年青涩的经历,

太多丰富多彩的故事,

太多特殊时代的印记。

我,感谢母校!

                                            ——2013年元月31日草就

高一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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