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假如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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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断的秋雨，不仅仅降低了温度，还有人们雀跃的心。今天的天气依然阴沉沉的，树木呀，房屋呀，都在沉默着，原本喧嚣的世界安静了好几分。心情也不太美丽的我，还是决定迈出家门，去溜达一圈。
广场上的健身器材处，玩的人不多，与夏天的受青睐程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点落寞。说不多，其实都是为了好听，具体来说就两个人，一个妈妈，一个宝宝。宝宝穿着幼儿园的校服，扎着两个羊角辫，妈妈呢，个子不高，从背影来看，胖得有些夸张。
信步看着，走着，就看清了人影。
咦，这不是小燕……怎么胖成了这样……难道怀孕了……不可能呀……小燕可是有儿有女的……女儿就在眼前……儿子一岁多……显然没有带出来……
“小燕——”带着疑问我开口了。
“姐，你也出来透透气。”听到声音的小燕转过头来看完，脸上有点小欣喜。
“姐，好久都没见你了。”小燕一边说着，一边移动有点笨拙的身体过来了。
“是呀，你这是——”看着明显粗了一大圈的小燕，我迟疑地问。
“怀孕了，五个月了。”
“怀孕了！”我的声音高了八度。
小燕默默地点了点头。
“女孩?”我这样问是有原因的，我九十多岁的奶奶曾经说过，一个儿子，两个女孩是最美的组合，莫非小燕也有这种心思。
“男孩。”小燕说，语气没有起伏。
“男孩?”我又咋呼了起来。作为成年人都知道，养男孩的不容易，在我身边，养两个女孩的比比皆是，养两个男孩的，没有！
小燕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
儿子刚过八个月，小燕感觉儿子右胳膊不对劲，马上和娘家爸爸、妈妈带孩子到省儿童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是晴天霹雳，儿子得了渐冻症。
医生的解释是：渐冻症是运动神经元病，也叫ALS，它是一个原发于神经系统的变性疾病，上运动神经元和下运动神经元都可以受累，表现为四肢的瘫痪、肌肉的萎缩、腱反射亢进、病理反射阳性等等。由于四肢的瘫痪，甚至于在晚期可以累及呼吸肌。
强忍内心的悲痛，小燕问：“这种病现在能治疗吗？”
医生摇了摇头。
“孩子的寿命……”小燕问不下去了。
“如果照顾的好，五六年吧。”医生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小燕当时就瘫软在了医生办公室。
第二天，红肿着眼的小燕又去找医生。
“医生，脐带血可以治渐冻症吗？”
医生看了这个年轻的妈妈一眼，说：“冻脐带血可以延长脐带中造血干细胞的存活时间，可以治疗人体出现的血液系统疾病以及遗传代谢性疾病，先天性疾病、尿毒症等。到此为止，对渐冻症作用不大，以后医学发展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医生这不确定的回答给小燕带来了一丝安慰，回家后，一意孤行决定再养个孩子，冻脐带血……。
看着小燕一副向往的神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前几天我听同事说，去年暑假，小燕的儿子刚过百天，小燕和婆婆闹矛盾，老公站在婆婆一边。婆婆、老公母子俩不管女儿也不管儿子，小燕哭着把俩孩子带到娘家，一住就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没有人上门看过母女三一眼，老公也没有踏入一步，当然电话也没有。
后来孩子病了，婆家还是不显面，是娘家爸爸妈妈陪小燕去省城儿童医院给孩子看病。还还以为孩子是头疼，感冒发烧之类的，谁知竟是这种病？
小艳结婚前后的事我最清楚，当时她是临时工，在单位和我走得比较近。
当时，也就是现在的老公刘平正对小燕穷追不止，上午上班前单位门口一定有刘平的影子，下午签退时间一到，刘平已经出现好一会了。当然，追女孩的男子手中常常不会是空的，各种小吃、水果，还有花。
刘平在交警队上班，也是临时的。心气比较高的小燕，虽然年龄不小了，但一门心思是考试，总是说等工作顺了再找对象。其实都是假象，小燕曾私下告诉我，刘平的妈妈特别特别强势，刘平有点“妈宝男”。一个女人找男人，还是应该找个能自己顶天立地的，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当时，我给这个智慧的女孩竖了大拇指。
二零一三年的九月，努力的小燕终于成了我们单位的一名正式工。大家都为她高兴，付出总有回报。可惜，就在她成为正式工的第三个月，家里出了一件大事。
小燕的哥哥，回村时候，夜里冷，烧火取暖，一氧化碳中毒而亡。双亲当时就昏了过去，姐姐远嫁去了内蒙古，结婚不久的嫂子刚有了身孕……一夜之间，小燕被迫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脸上的愁容代替了曾经灿烂的笑容。
哥哥的事过去没有不久，小燕点头答应了刘平的追求。
结婚前的小燕，我们感觉不到一丝即将结婚的喜庆。大伙怂恿我问问原因，理由是，小燕是个好姑娘，结婚可是一件大事……
一个深冬的午后，太阳尽职尽责地挂在天空，可惜温度吝啬地让人们没法念它的好。我和小燕一人一杯热茶，背靠着暖气片，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小燕——”我首先打破已经坚持了二十几分钟的沉默。
“姐——”小燕转过头回应。
“小燕，结婚的物品准备咋样了?”
“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怎么可能?房子、家俱、婚纱照……哪一样不耗费经历。”我赶紧作为过来人给小燕普及。
“这些都是刘平弄。”小燕的兴致比我都差远了，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俩人又一起看着窗外。
忽然，看见刘平妈妈和一伙老年大学的同伴，他们里边穿着演出服，外边披着羽绒服走过。刘平妈妈，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地交代着什么，一看就是整个团队活跃分子。
“小燕，那不是刘平妈妈，你未来婆婆吗？”
小燕回头看着我笑了笑。
“你未来婆婆，人咋样?”刘平妈妈的强势，方圆几里都很有名。
“姐，跟您不是一路人，也许是走江湖的吧。”小燕的语气里带出来许多排斥的味道。我的心跟着向深渊坠去。
“小燕，你工作还没正式时，都不同意刘平，现在怎么同意了？”这是我这次谈话的大任务。
小燕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那段时间，家里的事太多，我不想让我的婚事还得爸爸妈妈操心。姐，你没见，爸爸妈妈一下子就垮了，不只是身体，还有精神……”小燕有点说不下去了。
“小燕，结婚可是一辈子大事，马虎不得……”停了好一会，我才开口。
“姐，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说了，都说女人过的是命，我赌一把。”小燕打断我的话，看着远方说。
就这样，小燕结婚了。
小燕生女儿时，我去看望了。婆婆公公住在一楼，她和刘平住在二楼。当时小燕的妈妈伺候女儿坐月子，我们逗留了大半天，婆婆没有上楼来过一次，在楼下跟邻居们玩麻将，乒乒乓乓的声音吵得人心烦。小叶心烦吗？我们不敢问。
我们这儿的习俗是，娘家妈妈照顾女儿和小宝贝，婆家妈妈做饭。但是，小燕和宝贝的吃喝拉撒，以及洗洗涮涮都是娘家妈妈一个人完成。婆婆不动一根手指头，也不常上来。绝对是例外中的例外。
三个月产假一到，小燕上班了，这在我们单位，可是新闻。因为地方小，产假可以延续好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孩子过了岁才开始上班，当然扣一半的工资是避免不了的。
有人把这个疑问问出了嘴。
小燕说：“家里烦，还不如上班。”
如今又有了第三胎……
当我把小燕的事在单位张扬开，隔壁办公室的李姐说：
“如果是我，我先搬出来住，远离那个事儿婆婆。我不会选择生第三胎，把所有的精力和物力都放在儿子身上，陪他玩耍，带他出去旅游，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给孩子最大的体验和爱。假如有一天，不好的一天来了，自己也能舒服点。”
门房的李大叔说：“还是再生一个好，医学一直在发展，说不定亲兄弟俩的基因之类可以治病。从另一个角度说，养儿还能防老。”
最后，他们转过头来问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想了又想，不会回答！
我只知道，做为女人，当她身上被赋予了母亲这个角色后，你后发现，孩子，是她们永远的软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孩子需要，她们都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因为，在母亲眼里，孩子才是她的命。
母亲从来不会标榜自己有多伟大。那是外界的赋予，与母亲那个真实的个人无关。因为他们眼里和心里，一直被孩子占满，没有剩余的空隙把那些标榜堆放。
所以，母爱从来不觉得自己伟大，爱孩子，努力让孩子活下去，与母亲来说只用这四个字解释：天经地义！
是的，天经地义......
因为，她们是母亲......
孩子是父母行走在地上的心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