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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的意外与注定

2017-12-05  本文已影响18人  墨兮白

心幼一直想为自己所爱的人煮一餐饭。

她不在意这餐饭吃的是什么,仅仅只是一种象征。一种在爱情里,女人可以为男人做的事。以家为概念,赋予特定的身份。

男人从不在女人家吃饭或者留宿。这种行为太过暧昧,没有被表达出的东西也已昭然若揭。即使对恋人而言,都显得过分亲近。

如果恋爱不以结婚为目的,那两个人之间相处的舒适、疏淡、自由才至关重要。

良泽拒绝给“喜欢”强加特定的身份,无论是情人还是床伴。任何由心产生的不受大脑控制的情感,都只会证明人类的脆弱。人是理性动物,在理性之外被荷尔蒙刺激带来的感情是自制力低下的表现。他时刻知道自己从女人身上需求的是什么,即使真的喜欢,也带有明显的距离。

他是世俗的浪子,不为谁停留,不为谁期待。生命以自我为圆心,只有周期的轮回,不会外延。他不会离开习惯的地方,事实上他从未走出过自己圈限的地带。

心幼是他女人中的一个,所不同的是,她没有要过他的承诺。

她也是自由的女人。在爱情和婚姻里,没有铺设一条通畅的桥梁。她习惯旅行,从南到北。在合适的时机停留在某一处,与当地的历史产生友谊,发生联系,经过确认,然后离开。

走到良泽的身边,是意外,也是注定。

良泽投生的地方,是心幼人生路程的必经之处。也许早在很久以前,上个世纪上上个世纪,早已产生交集。她不过是借用心幼的身体来回望轮路上的种种,这期间,被安排与良泽相爱。

他是唯一被她爱上且内心想过依赖的人。如果爱情离不开追逐,那这次则是心幼主动的停靠。她爱的理由很简单,他不会和她发生婚姻。这是个很矛盾的观点。曾经有其他人用一枚戒指许诺她一生一世的相护,她只觉缥缈和可笑。在路上的人没有稳定的属性,流离是唯一方式。她不能接受长相厮守的陪伴。

良泽没有试探和询问,直截了当的出现在身边。仿佛许久未见的老友,经历时空的推进,在某一天以陌生人的样子出现。

他坦荡的表达对心幼的爱慕,不问过去,不问将来。只考虑当下的欢愉,只在意眼前的行乐。

在心幼的眼里,他是不需要被思考被安置的个体。他们的身侧有彼此的位置,却不长久。他们有爱慕彼此的心,却不永恒。他们深知,对方是水镜中的花月,美丽不可触摸。但这已然足够,即使最后只能破碎空无,在能看见的时候,在心里留下烙印。

心幼感激良泽的出现,以知己的角色。

虽然爱情避开世俗的烟火,她还是希望为他煮一餐作为一个女子要做的饭菜。

在租来的狭窄房子里,厨房要临时搭建。向主人借来简单的器具,按照准备好的食材,安心忙碌。

良泽带着一瓶红酒从身后抱住她的时候,最后一个紫菜蛋花汤关火。

灰绿色和黄色细细碎碎的浮在水面上时,飘出淡淡的香,夹杂着刚才做饭的油烟味,有生活的味道。

饭菜很简单,一眼看出是手拙的作品。更遑论色香味俱全。

她要的只是履行一道程序,一道爱情里必经的程序。有了这道程序,爱情,才会从浪漫缥缈的柔软想象里,真真实实的落到灶台枕畔。而相爱的两个人,才会从美丽虚幻若即若离的平行线上交结于此,彼此托付。

爱情需要看到现实的污垢和琐碎,并甘愿承担、容纳下这些,才能有余生的陪伴,平淡的相守。

每个人去面对和接受这些真相的方式不同,心幼选择做饭达成。

她学着以前母亲的做法,在方桌上铺一块碎花旧布,中间摆放一盆植物,以房东的仙人掌替代。

良泽看到绿色刺球,不禁好笑。这是心幼,努力的样子。

他将红酒倒进塑料杯里,心幼示意少许就好。

良泽坚持满杯,有些愉快的事,一生只有一次。就要尽兴,抛开自己的常态,享受极限。

她不再推辞。

几口下肚,人还清醒,面以绯红。良泽笑她不会隐藏,总是展现的坦坦荡荡。

她没想到他还是个美食家。也是,于浪子而言,经历不会太少,总有自己的看法。他指出每个菜的缺点,认真教她改正方法,也许从此不会再有机会下厨,她还是听得全神贯注。

虽不美味,却可饫饱。盘子里无几的残余,使得心幼很是满意。

她看着良泽微红的面颊,起身拉起他的手,走进卧室。

在良泽的凝视下,她慢慢的脱下衣裙,内衣,裸露整个身体。

良泽安静的看着她,等待她最终给的结局。

“每个女人,都有个归宿,安置身体,安放灵魂,安排余后残生。”她说。“我也一样,也希望终有归处。只是,我习惯在路上,并且一直会在路上,死在路上。每个人的命理不同,走着才是我的常态,我接受这种方式,并且享受。”

“良泽。”她走过去,抱住他。肌肤隔着薄薄的衬衫,清晰感受着彼此的炽热。

“你是我的归处。不需要太多地方,在心里一角,安放我的此生就好。我把自己交给你,我精神上的一切。你不要拒绝,安心收下。”

良泽紧紧的抱着她,“我知道留不住你,也没想过永久。我不会拒绝,并为你的信任我的得到而欢喜。”

“良泽,我索要一个念想,留下一段记忆,这是我们最好的方式。”心幼平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明天后我将来离开,去往另一个地方。今夜将是我的唯一。”

他温柔抱起她,放在木板床上。倾身压下。

“一路安好。我最爱的姑娘。”

未完的话,堵在唇舌里。

不是每一段爱情都有婚姻做延续,也不是每段爱情,都有掷地有声的承诺和明确结果。

她爱他,不是因为他值得爱,仅仅只是爱了。用一种自私的方式,用一种共同的方式。

他爱她,不是因为她拥有爱,仅仅只是对了。在茫茫人海中,气息一致,结果一致。

他们相爱,究不到开始,看不到结局,只是一段过程。亦寻不清楚缘由,是应该发生,必须发生。这过程混入生命,与生活互相连接印证。然后留在某时某地,变成回忆,经历模糊淡化甚至遗忘。

他们没要求对方记住。记忆证明不了什么。生活当时当下才是真实,过去的不是现在的自己。

程序履行过即已完成。

心幼做完了女人需要经历的事,虽然只有一次。于生命已是完整。人生来孤独,却又不是绝对个体,寻寻觅觅,只为找到另一半,组合完整,踏上生活。

心幼找到了,完成此生使命。所不同的是,她选择离开,追随内心意愿,完成自我的使命。

她有心灵的终点,在那个人身上。她现在要找生命的终点,毫无意外的会在某个地方,只是这地方是山明水秀还是霓虹闪烁,只是这地方,是注定还是随机。她不得而知。不知道才会紧张,才会好奇,才会坚持走下去。

她能看见,又看不见。

只希望,那一刻来临时,身体和心灵的终点,同时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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