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bacco 第一章 观察 第三节
【首尔警视厅】
“什么？还没批下来，我的天啊，调查局管得也太多了吧。”翰哲无力地喊到。
“市厅厅长已经在跟上面谈了，只是调查局的新局长对承阳的能力抱有很大的怀疑。”李延泰回答道。李延泰是特警队的副队长，是位很有能力且很冷静的资深警察。
“都是这样的。爱面子，自己的人做不了事，就刁难有能力的人。以为承阳只是个小孩，就小瞧她。”翰哲灭掉抽尽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愤愤不平地说。“不过郑汉植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尝到过甜头，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会将这个顾问的位置争取下来。”郑汉植就是现在的首尔市警视厅厅长。
当初承阳第一次来到特警队，是翰哲带进来的，因为当时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案件，却因为承阳的一句话取得了突破点。因此翰哲无可奈何只能将承阳推荐成为警视厅的特聘顾问，顺便让她挣一笔零花钱。
当时承阳的小姨非常反对，但承阳却一口答应了，只是条件有一个：对她的工作保密。
“这个新局长怕是面子下不来，所以才故意刁难一下。但从重新递交资料到批准，估计也要两周左右。”
“重新交资料？我看他是疯了。密室那件案如果死的是个明星或者官员，他立刻就批准了吧。”对于国家调查局的办事风格，口直心快的翰哲一向深恶痛绝。
旧的局长赵焕也曾经质疑过承阳，但因为当时的翰哲与赵焕是旧识，他对赵焕作了保证：尝试让承阳打破僵局，如果案件有新进展，就特许承阳作为案件的侦查顾问招入。
虽有前鉴，但新的局长并不买账。对于这个只有17岁的小女孩，若成为顾问，不就是承认那些全部都超过25岁的警队精英是饭桶？警队的名声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小女孩抹黑。
“不管了，现在俊赫正带着承阳过来，先开始调查。去它的批准。这件事已经搁置了半个月，再不开始很多证据估计都不能用了。”翰哲说道。
【一小时后】
“那，怎么办？”俊赫问道。没有上级的批准，没有任何身份的承阳不能跟着特警队到现场调查，当然也不能审问嫌疑人和寻访证人。
“没关系，跟着我。”然后翰哲转头对李延泰说：“你守在这里，好应付那些烦人的‘苍蝇’。”说完翰哲就带着承阳和俊赫走出了门口。
从头到尾承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见她一上车就倒头大睡了。
“她昨晚又熬夜了？”翰哲问正在开车的俊赫。
“好像没有啊，她昨晚看完电视之后就回房间了。”俊赫回答。
「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躲起来熬夜！」翰哲这样想到。以前承阳在她小姨家住的时候，整天骗她小姨会早点睡，结果晚上两三点还躲在房间看书。翰哲看着熟睡的承阳，感到特别心疼。
三年前，因为首尔市警视厅的邀约，承阳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韩国。由于从小都没有在韩国生活过，承阳虽然会说韩语，看韩文，却并没有亲身感受过韩国的文化。因此一开始转学到SISH的时候，受过很多的委屈。从一开始的疑惑不懂，到觉得荒谬，再到后来理解接受，承阳一直都默默地自我消化。
翰哲和承阳的小姨虽然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去主动帮助承阳，因为他们知道当承阳有需要的话会主动求助，否则，她不会告诉他们半句。于是，翰哲就放任承阳每日在夜里恶补韩国文化，人文风俗，为的是除了更能理解案件，也同时为了自己能更好地生活在这个她根基所在的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翰哲觉得他们两个放任的态度真的很残酷。但由于承阳的父母生前交待过他们：千万不能让承阳成为温室花朵，要让她快速成长，独立生活。姐姐和姐夫的遗言不可不听，但外甥女的幸福不能不管。所以在承阳的小姨极度忙碌为了让承阳的成长基金能足以支撑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情况下，翰哲成为了承阳的保姆和朋友。即使翰哲和承阳的小姨离婚，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亲情。
【狎狜亭D公寓】
“就是这里，当时的现场跟现在一样干净，除了死者被移走之外，其他一切都没变。”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案发现场。这件命案被称为“外星人命案”，倒不是因为警视厅的警察相信有外星人。虽然很荒谬，但除了外星人作案，大家都没有想到有其他的可能。
“尸检没有检验出任何的毒素或者过敏原的反应，法医在现场没有验出任何血液反应，公寓里也没有留下除了属于死者之外的清晰指纹。每一件有死者指纹的物品都检验过毒物反应。”俊赫简单汇报完情况之后，承阳仔细地走过公寓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死者装首饰的盒子和平时用来装酒的瓶子。
俊赫本来想跟着承阳，等承阳在看的时候在一边解释，但是被翰哲拦住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地看看。”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大家回到车上，承阳静静思考了很久。车上就这样安静了大概十分钟，承阳才开始说两个多小时以来第一句话：“死者刘贤贞有没有酗酒或者长期服用某种药物的习惯？”
翰哲推了推坐在前面的俊赫：“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没有，根据她身边的人的口供，刘贤贞虽然是一位酒保，但是生活非常检点正常，她白天是家教老师，晚上是一名酒保。”俊赫说。
“那D公寓的房子是她名下的吗？”承阳问。
“对。”
“她的父母还在世吗？有没有其他亲人？”
“她的父母在八年前车祸双双去世，身边也没有其他亲近的人。她一直都是自己打工赚钱读书。四年前大学毕业后，放弃在延世大学攻读研究生，在江南区的一家叫‘High Night’的酒吧打工，三年前买下了这家D公寓的房子。”
承阳挑了挑眉：“有没有她本人的财务状况调查？”
俊赫将调查到的刘贤贞的财务报告递给了承阳：“她的总资产是D公寓的一套房、一台B牌的车，她父母的商业保险赔偿金5亿韩元。她的信用卡每个月都会固定有两笔进账：酒吧的和一个私人账号的，我们查过那个私人账号的，是属于她家教的那一家人的，而酒吧的账号我们核对过也没有错。她每个月的收入加总会有8千万韩元。”俊赫翻阅着材料，务求将所有的调查细节反馈给承阳。
听到这，承阳皱了皱眉头：“太干净了。她的收入结构是？”
“家教薪酬占百分之二十五，酒吧的薪酬占百分之七十五。”
“没有任何投资或银行贷款行为？”
“她在D公寓的物业价值30亿韩元，全是靠贷款。至于金融投资，我们没有查到任何以她名义开设的账户。”俊赫报告道。
“30亿的银行贷款是谁替她做担保的？”承阳问。
“她工作的酒吧‘High Night’。”俊赫回答。
翰哲冷冷地说道：“我们去问酒吧的时候，他们说是因为刘贤贞有这个需要。她一个普通女子，为什么要借一大笔钱去住一家豪宅，开一辆好车？这种需要这本来就不符合逻辑。更何况一个只有固定收入的女孩没有任何还款能力，酒吧愿意就这样承担巨大的风险？可笑。”
“这个女孩的底很干净，身边的人也没有说她是个爱慕虚荣的人。除了酒吧的负责人，也没有谁知道她有一辆车和一幢房。”俊赫补充道。
“你想到了什么？”翰哲问。
“据我所知，‘High Night’是城中最高级的酒吧，出没的都是商界新贵，还有很多演艺明星。福利非常好，不少有名的调酒师、DJ慕名而来都被拒之门外。刘贤贞没学过调酒都能当上‘High Night’的酒保，实在可疑。
‘High Night’四年前曾经因为注资比例问题被原股东告上法庭，现在是法人独资。虽然经营状况一直不错，但由于法人经营的其他生意都不尽人意，应该没有余力去替别人做担保，更何况贷款的数目还不小。”说完，承阳眼睛看向了前面的路，陷入了沉思。
看了看手上调查的资料，俊赫惊讶地抬头看着承阳：「关于“High Night”的资料还没有交给承阳，她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除非刘贤贞和‘High Night’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们已经查过刘贤贞和 ‘High Night’几个主要负责人的账户，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往来。在人员调查过程中，也没发现她和酒吧其他员工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基本上她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俊赫将调查的报告简要地告诉了承阳。
“我想要所有的文书资料。”承阳抬头看着两人。
俊赫扭头问翰哲：“队长，我现在手上只有关于死者的背景调查，证人和相关人员的笔录和其他调查材料都在警视厅。我们应该怎么把档案拿出来？”
翰哲想了一下：“我来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