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平凡人生曲折路(145)

                        第二部

第三十四章

                  四学生没报名参加复读

                  林新成逐户作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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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崇礼家出来，林新成决定先去吕孟屯吕凤英家。

林新成顶着烈日，汗流夾背的来到吕孟屯村五队的那一片，因不知道吕凤英家在哪里，就又走进了吕萍家，吕萍一看林新成又来了，笑着说:“哥你今天又来了，又是来给柳洪春当说客的吧。"

林新成也笑了，他说道:“萍妹，你想哪去了。我是来找吕凤英的，她今天上午沒有去报名复读，我让孟凡芸和凤伟弟到她家看看，我在学校等着她，等到十二点她也没有去，我只得亲自再跑一趟，我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就来到你家，看谁领着我去一下。"

一旁的吕凤伟接道:“上午回来我沒有上她家，是孟凡芸自己去的，她为啥没有去学校我也不知道。"

吕萍说:“我领着你去吧，让凤伟在家学习。"

林新成跟着吕萍出了她家，吕萍告诉林新成，吕凤英的爷爷和她的爷爷还是亲哥俩，她的爷爷为大，吕凤英的爷爷为二，兄弟二人都只有一个儿子，她的爹虽死得早，还有俩个儿子一个闺女，而吕凤英的爹虽在，只有吕凤英一个闺女，吕凤英的爹太老实，家里的家都是吕凤英的娘当着。

他们往北走不多远，也就只隔了两户人家，便到了吕凤英家，走进屋里，只见吕凤英的母亲正阴沉着脸，坐在凳子上摇着大芭蕉扇，对林新成吕萍俩个人的到来也不打招呼，象沒有看见一样。

没有看见吕凤英和她的爹。

林新成看到这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如此状况，也不好先开话，向吕萍使了一个眼色，吕萍会意，笑着叫了一声婶后，便把林新成的来意向她说了一遍。这位妇人听了之后就直接回绝了:“不行，她老师亲自来说也不能让她上。"

说得砍断截舌，没有商量的余地。

吕萍看了看林新成，林新成不得不说话了，他情知道吕凤英的母亲对他的到来不欢迎，还是强装笑颜的说:“大婶，你为什么不让你闺女再去上学了？"

吕凤英的母亲两眼狠狠的看了一下林新成，气愤愤的说:“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自从你上学校当了她的老师以后，她回来就在我面前叨叨，新去的这个林老师又年轻又好看，有文化有水平。难道她不说我不知道你又年轻又好看有文化有水平吗？你在宣传队来我村唱戏时，因为你长得好看，男女老少都记住你了，听说不少小媳妇大闺女，夜里睡着了发癔症叫你的名字，小媳妇的男人听见了给小媳妇生气，大闺女的娘听见了拧闺女的屁股。也正因为你长的好，我才不让她继续上学了。凤英这闺女天天夸你，我看她也是被你长的好给迷住了，她都十七八了，你也不比她大几岁，我怕天长了闹出瓜秧子事。"

听吕凤英的娘说了这一番话，林新成尴尬的不知道再往下说什么好，心里盘算着怎样解释和劝说这个胡思乱想的妇人，吕萍接话了:“婶儿，你的心是往歪处想了。林老师长得好看能是你不让俺妹妹凤英上学的理由吗？他长得好看，大闺女小媳妇喜欢他是她们的事，可人家林老师不仅长得好看，心灵更好更纯洁更正直，我在宣传队给他相处快三个月了，从来沒有见他给任何一个姑娘媳妇嬉戏打闹过，从来沒有见他在任何一个姑娘媳妇面前有过轻浮的言语和举动。你光看见他长得好看了，你见过他的媳妇沒有？咱大队沒有一个闺女和媳妇长得有他媳妇好看，还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如果把他媳妇比作八五白面蒸馍，我们这些闺女媳妇顶多算是掺一把好面的玉米面卷子，甚至有的就是那高粱掺红薯片面的窝窝头。林老师会放着八五白面蒸馍不吃，去啃那玉米面卷子和黑窝窝头？他们俩口子的好德性，我是最清楚了。侯小兵给我结局后，她媳妇对我很同情，就把她姑表兄介绍给我了。他们已把我当成了亲妹妹，但林老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有不规矩的言行。婶儿，不知道你咋会往这上想？"

在吕萍说着时，吕凤英的娘也想起了吕萍的娘给她说过的话。李大林被捕以后，因是叔伯妯娌，吕凤英的娘就问吕萍的娘，李大林是林场场长，吕萍不但在林场，而且又军人的对象，李大林长期欺负的是不是吕萍，吕萍的娘对她说是。林新成结婚时，让吕萍去迎娶新媳妇，吕凤英的娘又问呂萍的娘，他们姓林的就找不够俩个女迎客吗，让吕萍去了，是不是林新成和吕萍有暧昧的关系。吕萍的娘不但否定，还说林新成肯本不是那号人。吕凤英的娘又问你怎么那样肯定。吕萍的娘说:“咱姓吕的就咱们两家亲了，你应婶子的与一个娘也差不了多少，我就给你说了吧，吕萍几年头里就喜欢林新成，林新成回来后开会见了吕萍也喜欢上了吕萍，还托林庆祥来提亲，因吕萍已定了婚没有成。后来俩个人都抽到了宣传队，还让吕萍去辅导林新成，一天演过夜戏后，吕萍这个妮子因为太喜欢林新成了，就把林新成约到了外边，向他示好求爱，尽管林新成也喜欢吕萍，可人家不但不接受，还好劝吕萍。吕萍对我说，人家林新成真是一个正派的人，不但外表美，心灵也美。"吕凤英的娘听后还夸奖道:“世上还真有这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孑呀。"

吕凤英的娘想到这些，又所了吕萍说了这些，自觉理亏，便长叹了一口气后，气脸换笑颜说:“林老师，怪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小萍，给林老师搬凳子。"

吕萍慌忙搬了一个高凳子给了林新成，林新成接过凳子，向吕萍投去感激的目光，吕萍也向他微笑了一下。

林新成坐下后，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吕凤英的母亲又接着说:“林老师，不让凤英再继续上还有一个原因。给你说也不怕你笑话，我家那老头子一辈子没有本事，做个事干个活摸索的慢的沒有个点，跟着大班子干活总是落人家半截，社员给他起个外号叫‘老磨蹭`，沒有一个人想给他分一班干活。没有办法，队里让他上了积肥组，别的男人干一天活开十分，他干一天活只开八分。我们俩口子就凤英一个闺女，为了老了有个依靠，早早的就给她找了一个近婆家，就是三队王谦让的独孤丁儿子王运生。王谦让也想让他儿子早点结婚。升初中考试结束后，王谦让就来我家说，反正俩个孩子也考不上初中，干脆把他们俩个的婚事办了算了，好日子就订在腊月二十六，我们也没有意见。凤英这个闺女知道了死活不同意。昨天下午，凡芸来通知她，说她没有考上，让今天上午去报名去复读，我没有让她去，她给我闹了一上午了。"

林新成听她说完，明白了吕凤英不去报名的真正的原因了，这个糊涂的娘啊，为了让闺女早结婚，闺女想上学也不让上了。林新成坐的位置在明间的西边，正好面对着东边的里间，他抬头一看，却看见东间箔离子口里边站着的吕凤英面向着他抹眼泪。他向她点了点头，然后对她的母亲说:“大婶，你们当老人的心情我理解，早成家你们早心净，早成家你们早放心。可是你们想了没有，王运生也才十八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吕凤英的母亲说:“我们也想到这了，这个记不去登了，咱大队没有登记结婚的多的是。"

“你说的也是，咱大队的年轻人结婚的年龄越来越小了。不过，"林新成话锋一转说，“他们俩个离结婚不是还有快半年的时间吗，不如让他们俩个在这一段时间里去学校学习，总会多学点东西，到时候结婚也不耽误事。"

吕凤英的母亲说:“女孩子能认识自己的名字能算个简单的帐就行了，多学点知识有什么用？结了婚有了孩子，学的知识再多，也随着孩子的哭闹沒有了。"

听吕凤英母亲的话音，她不让闺女上学的决心还是不动摇，林新成决定再给她作作思想工作，就微笑了一下说:“婶儿，你说的这还对，在咱农村，女孩子家学问再高，结了婚也是农村家庭妇女。可是，家庭妇女与家庭妇女也有很大差别，有文化的家庭妇女，就比那没有文化的家庭妇女脑子灵活，料理家务有条有理，出外办事有门有路，人前说话有板有眼，队里干活不瞎不鱉，要是再学个技术，更是人人敬仰。我爱人是初中毕业生，毕业以后，去学习裁剪缝纫，和她一起去学的几个姑娘，因沒有文化，都沒有她学得快学得精，现在是啥衣服都会做。我们的队长知道她有这门技术，就让她在家里为社员们做衣服，一件单衣队里开五分，一件棉衣队里开十分，她要是做单衣，一天能做六七件，就能挣三十多分，顶上三四个男劳动力了，还不用象其他妇女一样，夏晒日头冬受寒的在地里掏苦力劳动，而社员们呢，对她是高看了又高看。婶儿，难道你不想让你闺女成为受人高看的妇女吗？难道你想让你闺女也象其他妇女一样，风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热天一身汗，冷天手脸裂的在地里受苦受累呀？"

林新成说完，吕凤英的母亲用双手在自己脸上使劲搓了几下说道:“林老师，我听着觉得还是你说的对。你看要不这样吧，凤英小学也毕业了，也不能说没有文化了，让她跟着你媳妇学裁剪吧。"